他微微俯下身,让自己衣袖散在对方枕边,过会儿,觉得累,便干脆坐在踏凳上,继续出着神,守着发烧病人。
梁戍倒是很快就睡着,或许是因为药物作用,不过他向来浅眠,哪怕是在这种安静平和环境下,也是短短两个时辰就醒。扭头看床边竟还趴着个人,便将他把捞起来。
柳弦安迷迷糊糊地问声。
“没事。”梁戍用被子裹住他,把对方微冷身体拥在怀里暖着,“别醒,继
忠心耿耿,值得涨钱。
柳弦安端着药进屋,边走,边低头用勺子搅动着。他长身玉立,披着件白色宽袍,走起来真似剔透神仙般。于是骁王殿下当场病情加重,连手都抬不起来:“没什力气。”
柳弦安将自己惯用腰枕塞在他身后,自己盛药液去喂,梁戍又说:“烫。”
毛病之多,之做作,之没事找事,换在寻常人家,怕是早已被亲爹拎起扫帚来打。但柳二公子脾气是很好,烫就低头吹吹,将这大琰境内人见人怕,bao戾魔头哄得简直不知天南地北,还觉得对方甚是听话乖巧——他是见过堂嫂给小侄儿喂药,那叫个哭声惨烈,勺子和碗到处飞,自己只是路过,都差点被砸破头。
梁戍问:“你在高兴什?”
是怎着,看得舍不得走?”
高林心都听得皱巴,他反手关上门,语调堪比做贼:“王爷怎好不穿衣服躺在人家柳二公子床上?”
梁戍双手交叠躺回去:“因为本王病,走不动。”
对于这种鬼话,高副将当然是不会相信,毕竟自家王爷哪怕只剩下口气,应该也能继续提剑跨马去杀敌。病,走不动,这得是多色令智昏。
梁戍问:“查出什?”
柳弦安答:“因为王爷喝药喝得十分厉害。”
梁戍不解:“嗯?”
柳弦安笑着将他按回去躺好:“再去换个好闻香,王爷安心睡觉,明天就会痊愈。”
梁戍握住他手腕:“不必。”又将手指往上错错,拉着对方小臂,把人拽到床边坐好,“你袖间这股药香就很好闻。”
柳弦安从来不觉得自己身上带香,他想,那或许是在白鹤山庄里经年累月,浸出来吧。
“万圆案卷宗属虽然详细,但写得乱七八糟,前后相悖,有不少逻辑漏洞。”高林看在自家王爷好不容易才成功爬上柳二公子床份上,尽量长话短说,“简言之,卷宗八成是李良,或者其余人胡编乱造出来。还有那些失踪者资料,也是横笔竖笔,压根没好好记,全是为应付差事。”
这比,自己那绞尽脑汁挤出来三页军报,简直能称得上是洋洋洒洒,千古文章。
高林感叹:“也是这趟出门,才发现自己不仅有武略,竟然还有那丝丝文韬。”
梁戍:“……你是从哪儿看出来?”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高林立刻收声:“那王爷先继续病着,放心,哪怕今晚天塌,也有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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