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弦安捂住阿宁耳朵,替他将外头咒骂与哀求并阻隔,这路
他们高声嘶喊着,有撑不住跌倒在地,也无人去搀扶,人们踩着新鲜死去尸体继续往前冲,完全无视脚下泥泞血肉,像群衣衫褴褛偶人,麻木木讷。阿宁被吓傻在原地,眼看七八只脏污手马上要将他扯入人群,名护卫飞身将人拎回马车,又拔刀出鞘,转头,bao呵道:“滚回去!”
寒光刺目,流民们顿住脚步,有片刻犹豫与停滞。趁着这点时间,车夫用力挥鞭,迅速驾着马车驶离。
外头依旧传来惨叫、哀求、哭泣与恶毒绝望咒骂,令人听之胆寒。阿宁坐在马车侧,怀中还揣着那块碎掉点心,默不作声,平时听惯二公子讲漂浮虚空天道,这是他第次直面赤裸人性,方才至少有三个人被推搡踩踏,他们十有八九会死,不,是肯定会死,而引起这切,竟全是自己鲁莽与无知。
柳弦安道:“别哭。”
阿宁依旧垂着头。
翠裘城地势偏高,即便白河泛滥,大部分良田仍能得以保全,算是整条流域最安全城池之,但偏偏就是这份安全,又给华平野与城中百姓带去许多新麻烦。
马车在路上行几日,遇见流民越来越多,拖家带口地蹲在路边,见到有富户马车经过,就高声哀求讨要食物。路被堵,车队行进速度也随之减慢,阿宁将车帘放下来,小声问柳弦安:“公子,咱们要给他们些吃吗?”
柳弦安摇头:“给不。”
阿宁不懂:“为何?”
柳弦安道:“外头人太多,给个,就有十个来讨,给十个,还有百个千个。”
柳弦安将他搂进怀中,在背上拍拍,安慰道:“医者只能医人,不能医天下,你无需过分自责。”
阿宁带着浓厚鼻音问:“那谁才能医天下?”
谁才能医天下。柳弦安没有回答,却将头转向车窗,看着半透明纱帘外,那骑马佩剑高大身影。
……
翠裘城四方城门紧闭,贴有张很大告示,说城里已陆续接纳数量不少灾民,目前实在没有余力再多留人。但即便如此,外头依旧等待着许多流民,各自捡阴凉处坐着,见到守门官兵正在为架马车打开城门,就又涌过来。
阿宁又从车窗缝隙里往外看,人群中有几个小娃娃,饿得已经快撑不住,便又不死心道:“公子,不然就偷偷给那名妇人块点心,不被旁人发现。”
柳弦安叹气:“你可以去试试。”
阿宁将盘子里点心捡块大,用手帕包好揣进怀里,又手脚麻利地钻出马车。他视线对上那名妇人,便咧嘴稍稍笑,跳下马车想往过跑,妇人却已经猛地站起来,拖着两条细瘦腿向他蹒跚冲来。
而与她起注意到阿宁,还有许多其他流民,饥肠辘辘人们发现这名健康白净少年,像是饿狼见着生肉,纷纷爬起来涌向他。
“少爷,给点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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