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畅结巴道:“有……有许多。”
柳弦安示意他自己挪把椅子来坐。
刘恒畅此时仍觉得是处于梦中,脚步都是虚,直到柳弦安同他讲通三四处疑惑,才逐渐回神,或者干脆说是逐渐回魂。他又偷看眼梁戍,见对方神情坦然
梁戍问:“不想去?”
柳弦安答:“想会儿。”
梁戍道:“争着送死时倒爽快。”
柳弦安嘀咕,这又不样,但懒得同你解释。
梁戍继续说:“给你找架大马车,想怎躺就怎躺,躺完就吃,吃完接着躺。”
有多辛苦,说是九死生亦不为过,你连多走两步路都要抱树,手无缚鸡之力,或许都没命活到西南。”
柳弦安心想,啊,听起来怎这辛苦,但好像也没有别办法,便说:“知道,也可以吧。”
“……”
梁戍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不阴不阳地给戳过肺管子,而戳人甚至并不知道他自己正在戳,还脸真诚地皱着眉毛,活像个挠你,还要来喵喵呜呜讨食猫——或者说还不如猫,猫至少知道遇见危险要跑,不会抱着什生死都样鬼态度睡不醒地往剑锋上凑。他甚至怀疑自己若是丢下他不管,可能等下回再来时,这人就真成仙。
柳弦安打个呵欠,他困。
柳弦安点头:“行。”
面对这不假思索声“行”,骁王殿下胸口不可谓不发闷,但他没有考虑自己邀请与架马车在睡仙心里究竟孰轻孰重问题,不想自取其辱,管他三七二十,先将人带出城再说,路上再慢慢算账也不迟。
下午时候,刘恒畅又被带到水榭,柳弦安刚刚写完厚厚摞单子,他活动着酸痛手腕,道:“那日曾替凤小金诊过次脉,虽然没有诊出他是因何而病,但也分析出些原因与对症药方,说起来实在繁琐,所以全部写下来,你先看看,有看不懂地方,再解释。”
刘恒畅听着这番话,简直像是在听天书奇谭,有那瞬间,还觉得二公子是不是被大公子给附体。他伸手取过桌上诊单,页页看下去,越看越心惊,其中所包含复杂医理,有许多自己先前甚至从未见过,这……
梁戍在旁问:“有问题吗?”
梁戍道:“你不必去西南,随道回王城吧。”
柳弦安问:“为何?”
“替你将头疼病彻底治好。”
这个理由听起来是很合理。柳二公子最近几天之所以没有再头疼,完全是因为骁王殿下时时刻刻都在塞给他不同新事物,忙忙碌碌,无需思考,所以也不必打开脑海中被封存世界,可是等这座水榭重新安静下来之后呢?
当然,柳弦安要是想忙,也可以继续忙起来,比如按照父亲想法,去抄抄书,看看诊,或者收收药材,想要脚不沾地,其实还是很简单。但那样话,短期内应该就见不到骁王殿下,毕竟除是自己朋友,他还是统帅与王侯,有许多事情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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