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畅直低着头,只用余光瞥见二公子衣摆落,似是坐在石凳上,而王爷也轻声笑,颇为舒心那种笑。
他小心地想,骁王殿下对待二公子,确实是极不同。
梁戍直看着柳弦安吃下半块点心,方将视线移到刘恒畅身上。柳弦安看他像斯文读书人,梁戍却觉得这人从进门那刻起,骨子里就透出只有在军营才能淬炼出来精神气。问果然,刘恒畅道:“回王爷,爹娘早年曾是东北风霜营军医。”
东北边境苦寒,生存环境比起西北更多狂风与雪啸。刘恒畅在军营里无忧无虑地长到九岁,直到那年隆冬,刘家父母在随军巡逻过程中,遭遇场前所未有巨大雪崩。
“邹将军怜年幼,担心在军营里无人能照顾,所以便差亲信将送来白鹤山庄,而柳庄主在听闻父母事后,也待极好,时常亲自教医术。”
柳弦安最终还是拿回自己点心,当然其中也有梁戍放水成分,他轻轻托把对方腰,将人扶到旁站稳,而后才抬头冷冷看向另侧。
刘恒畅此刻正在打眼偷瞄,瞄得还挺乐呵,来时路上“杀人如麻”传闻所带来心理阴影刚刚消散些许,想着这不是挺和善?结果立即就被现实教做人,实打实体会把何为“见应胆寒”,他整个人都被梁戍眼神惊得汗毛倒竖,心底骇然,立刻重新低头行礼,深深懊恼着自己大胆与冒失。
可能是觉得刘恒畅行礼时声音有些打颤,柳弦安好奇地往这边瞄眼,他先前曾听母亲在席间说过几次阿畅,这回才对上真人。穿身粗布短打,皮肤白净,像是个斯文读书人。
梁戍不悦:“你又要跑去哪?”
柳弦安端着点心盘子站定,解释说,对王爷接下来要说事又没有兴趣,这里太晒,吃完回房躺会儿。
“如此。”梁戍点头,“本王现在有件事,需要有人去做,但颇为凶险,会被亲朋误解唾骂,会被百姓津津乐道奉为谈资,会有段漫长且见不得光日子,且只能孤身为战,时时戴着面具,处处虚与委蛇,稍有不慎还会丧命,你可愿意?”
刘恒畅道:“草民愿意。”
他回答速度之快,之不假思索,连柳弦安也稍微愣。刘恒畅却激动极,双手紧紧抱拳,眼中也泛出泪光。他生于军营,长于军营,虽从未上过战场,却早已将自己视为半个军人,
梁戍道:“不许去,坐下听。”
按理来说,骁王殿下个眼神都能令万民噤若寒蝉,这句由他亲口说出禁令更应该立即生效才对,但偏偏就连本身都正在提心吊胆刘恒畅,也没能从中听出丝能令人惧怕情绪来,柳弦安就更加听而不闻,若不是被强行拽住发带,怕是早已溜进卧房。
“哎?”
“坐好。”
柳弦安只好屈从,主要是不想被扯得披头散发,晚上还得同爹娘起吃饭,散又要重新梳半天,很麻烦,那就稍微坐会儿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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