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正说着话,车窗就被人敲两下,柳弦安掀开车帘,程素月在外笑道:“柳二公子,要出来骑阵马吗?现在天气好得很,景色也美,两侧还有荷田,嗯……诗里说,卷舒开合任天真。”
别看只是句,程姑娘当真努力背半天。柳弦安便收拾好衣冠,弯腰出马车,他此番离家时没有带那匹枣红小马,程素月就从骁王府马队里找匹相对矮小老实——不过也只是长得老实,因为它才刚刚被牵出大部队,立刻就迈动四蹄,轻快小跑去投奔大哥玄蛟,顺便也带着背上柳二公子投奔骁王殿下。
梁戍问:“睡醒?”
“嗯。”柳弦安收住马缰,“多谢王爷。”
梁戍见他虽然还有些久睡后懒惰疲惫,但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神思恍惚形容木讷,便问:“有醒神糖吗?”
柳弦安是在吱吱扭扭声音中醒来,他身体轻微晃动颠簸,像是还躺在梦中那团暖云上,先前剧痛欲裂脑髓,现在也只剩下疼痛消散之后昏沉。
“公子,你可算是醒。”阿宁在这段时间里,少说也探头看十几次,好不容易见自家公子坐起来,赶忙进来扶他,“你这回又睡差不多整整天。”
柳弦安这才注意到,自己此时居然是躺在架很大马车里。阿宁解释道:“是王爷安排,他吩咐大伙尽快动身回白鹤城,刻不得耽搁,却又不准任何人吵醒公子睡觉。”
这个命令不讲理程度,堪比“你上来时候同时下去”,但再不讲理,既然骁王殿下已经开尊口,其余人也只有想法照办。山庄弟子们娴熟而又快速地扎个担架,屏气凝神地碎步挪进卧房,你抓胳膊抬腿地固定住自家公子,正准备悄声“、二、三、起”,柳弦安却恰好翻个身。
于是所有人就都僵在原地不敢动,跟中定身术有比。
“有。”柳弦安差弟子拿来罐。
梁戍吩咐:“自己吃。”
柳弦安应声,原来不是王爷自己要。他取出粒糖压
阿宁继续说:“王爷当时就站在旁边看着,场景可吓人,房子里又黑漆漆暗沉沉,反正师兄们呼吸细得都快听不着,过阵,又试着去抬公子时候,好几个人手都在哆嗦。”
就这来回折腾五六回,柳二公子终于在熟睡状态下,被妥当安稳地送上马车,用阿宁话来描述,“二庄主虽然没有亲自参与抬公子,但事后也出身汗,虚得连晚饭都没能好好吃”。
“哦,对。”阿宁继续补充,“这架马车也是王爷差人找,程姑娘亲手铺褥子,铺时候,好多师兄都在围观。”
当然不是围观褥子,也不是围观漂亮程姑娘,白鹤山庄弟子们还不至于失礼至此,大家主要是围观事件本身,不懂怎自家二公子只是同骁王殿下出趟不远不近门,两人关系就变得如此亲近,不仅马车大得离谱,连褥子都铺足足五六床。
三小姐出门行当都没这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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