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弦安委婉提出:“但王爷看起来并不像走不动样子。”
梁戍慢条斯理翻旧账:“昨天为找你,在山中走天,又与人过数百招,差点受伤,晚上没空休息,同你起登这险峰,赶夜路不说,你还将饭给吃。”
柳弦安:“……以为那本来就是给准备。”
“没有,不是。”梁戍摇头,“没吃东西,想着在路上随便垫口。”
柳弦安依言照做,他闭起眼睛,深深呼吸,让清晨空气驱散脑中混沌。好玩,与这重世界有关,想来想去,突然就想起来,他说:“前阵子买两坛很好酒!”
梁戍看着他:“为何要买酒?”
柳弦安回答:“等着与王爷共饮。除酒,还找几家很不错菜馆,白鹤城虽小,但若细细去逛,也能逛上三五天。”
“好。”梁戍笑道,“有酒有菜,听起来是趟不错行程。”
柳弦安也高兴起来,因为他其实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对啊,计划要请骁王殿下喝酒,而骁王殿下此时就在眼前,他真来!
为所动:“脑子里装不,你不也样不肯停?”
柳弦安扯着根树藤:“那是天道不让停。”
“巧。”梁戍道,“现在是本王不让你停。”
话不能这说!柳弦安还想辩解下天道与人道区别,但已经气喘吁吁得实在没有余力去思考,梁戍人高腿长,步能顶弱不禁风柳二公子两步,拐过两个山弯,就去他半条命,于是又耍赖抱阵树,就这走走停停,总算在天将拂晓前抵达最险峰处。
柳弦安躺在地上,用宽大衣袖遮住脸,赌气不肯再动。
柳弦安只好退让:“那也能自己再走截。”
梁戍虚弱地靠在树上:“但是真走不动,需要人背会儿。
“们何时动身?”
“就现在。”
那就又有个新问题,要出发前往白鹤城,就得先从这座高得离谱山上下去。
柳弦安再度:“走不动!”
梁戍说:“也走不动。”
梁戍也没让他动,而是坐在旁,欣赏半天这难得走出大道、难得有正常情绪凡人公子。
过阵,缕光突然照在柳弦安脸上,透过那层薄薄布料,使他眼睛稍微虚虚。第反应是梁戍又在搞鬼,不想理会,但光却越来越亮,亮到无论怎扭头也没法躲,只好将袖子拿开,坐起来气恼道:“你——”
话说到半便戛然而止,因为眼前正有轮巨大红日喷薄而出,光芒赫赫,群山染火,云海似裹起千重霞锦,涌动翻腾,直铺到视线穷极处。
他此生从未离轮太阳如此近过,近得似乎触手便可摘得,于是就真伸出手,旋即握到满满把炽热光。
“人间虽然多烦忧,却也有许多值得看东西。”梁戍与他并肩而立,“倒不必时时刻刻都躲在你那三千大道中,想点儿好玩,与眼前这重世界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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