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书已经习惯他这副半死不活懒蛋样子,尽量心平气和地吩咐:“明天早,跟着你二叔去官道上发放降暑防瘟汤药。”
这是个苦差事,他也确实想让儿子苦苦,省得成天只知道睡觉喝酒,人活在世上,总得干上那星半点正事吧?不过柳弦安对此倒没什意见,虽然他也很想和亲爹分析下,白鹤山庄里有上千名弟子,随便谁都能去发药,并不是非自己不可,但他此时又实在很瞌睡,困得完全不想动嘴,于是只挑个最简单“嗯”字答,便又往后直直倒,接着睡。
柳拂书:气死。
第二天大早,他就拿着棒子来水榭,把这逆子赶出去。
柳弦安背起个背篓,混在自家弟子中,在烈日下走得大汗淋漓。他头上还被扣顶大帽子,挡脸用,省得满城姑娘又跑出来瞧热闹,阻挡队伍前进方向。
高林从外头找来名画师,让他根据何娆描述,将凤小金面容绘制下来。
“他五官生得极好,眼尾上挑,像只狐狸,最妩媚多情女子也比不上。”何娆回忆,“但眼神又始终是冰冷。”
程素月看着画师细细勾勒,从狐狸般眼睛,到薄而红嘴唇,身材修长,惯穿黑衣。
谭府灭门案发生在十三年前,那阵凤小金就已经有十五六岁,现在年近三十,功夫大涨,面容却不变,差不多也就将“旁门左道”四个字顶在脑门上。
“王爷,们下步有何计划?”
人。
少年,有前途。
少年爹此时却觉得自己前途惨淡,不对,是整个人生都十分惨淡。
原以为能白头偕老妻子,不仅要杀自己儿子,还要伙同外人抢夺自己家产,他实在受不这种打击,不过现场也确实没人在意他感受就对。何娆继续供认,在凤小金刚进山寨时候,曾不慎跌下悬崖,挂在棵歪脖子老树上,是自己想办法救他。
程素月问:“这便是他欠你份人情?”
发放降暑汤药和施粥
“去白鹤城。”
白鹤城白鹤山庄,柳弦安睁眼就看到亲爹正站在床边,于是立刻又把眼睛给闭上,无视无听,恬淡虚无。
柳拂书深深后悔自己没有带着棒子起来。
“公子,公子快别睡!”阿宁双手使劲摇,“庄主是有正经事找你。”
柳弦安被晃得差点呕吐,只好裹着被子坐起来,没下床,双眼惺忪,随时准备继续睡。
“是。”何娆点头,“他虽沉默寡言,却言出必行,哪怕当年不告而别,后来也专程送封书信于,说无论什时候,若想将这份人情讨回,便去西南翠丽城玉石场找他。”
“他现在还在翠丽城吗?”
“不在,听他话语里意思,似乎要去白鹤城。”
“白鹤城?”程素月追问,“他病?”
“应当是吧。”何娆迟疑着回答,“不知道是练什邪门功夫,面容竟还同十几岁时样,声音也如少年郎,就是怕见光,总戴着副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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