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王殿下最终还是没有喝到那坛很好酒。
阿宁将人从被窝里推起来:“都快中午。”
柳弦安顶着睡乱头发,坐在床上坚决不肯动,过半天,长叹声又想往后倒,阿宁却早有防备,双手紧紧握住他肩膀:“公子不能再神游,等着治病百姓已经排老长条队伍,大家半个时辰前就泡完澡。”
柳二公子最近听不得“泡澡”这个词,听就脑仁子疼。他坐在床边,踩着软鞋,看起来依旧不甚清醒。边盯着阿宁忙来忙去,边哑声哑气地问:“前阵子你看那本解梦书呢,也拿来给瞧瞧。”
“没带出来,在家里呢。”阿宁拧干帕子,“公子做梦啦?”
进门皆为客。虽然骁王殿下每回都是不请自来,每回都不穿衣裳,每回都不是为谈天论道,还总想把自己朋友们统统赶到流离乱世,但柳二公子依旧没有把他当做个危险人物,甚至觉得像现在这样其实也可以——因为若不泡澡,骁王殿下肯定就要提着他那把很长剑到处乱闯,将八方四境都搅得乌烟瘴气,说不定还要打人,那真不如泡澡。
梁戍问:“你在笑什?”
反正是在梦里,可以不拘礼数,更放肆些。柳弦安便盘腿坐在岸边,用手撑住脑袋道:“在笑王爷既没带衣服,等会要如何出来。”
梁戍没有被问住,他手中端着银杯,仰头将琼浆玉液饮而尽:“这三千大道中花木,皆由你精神所建,东有万丈楼宇可摘星揽月,西有大船生翼可与鲲同行,太行山巅那座琉璃殿,甚至比皇兄居所还要更加华美三分,天空十日并出,世间万物皆照。柳二公子既然能将这些冷僻古书上记载全部精细还原,丝毫不嫌麻烦,为何却不肯给本王多想件衣服?”
柳弦安立刻就被准确无误地戳中心事。
柳二公子问:“假如总是梦见个人在沐浴,这代表什?”
“啊?”阿宁也觉得这个梦很奇怪,但解梦书上并没有这个,他便自己分析,“那可能说明公子实在想看他沐浴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个沐浴人是谁,认识吗?”
柳弦安幽幽地答:“是骁王殿下。”
阿宁手腕
梁戍含笑看他,在现实中骁王殿下,是极少这笑,笑中没有杀意,也没有戏谑和调侃,就只是笑,像是全然放松在这个美丽世界中,口中问道:“还有酒吗?”
柳弦安站起来:“还有坛,是藏许久。”
他在取酒路上,使劲想着,穿衣服,穿衣服,就这路想到酒窖中,抱着坛子出来,还在想,定要穿好衣服,可还没等回到瀑布旁,这重世界却又剧烈摇晃起来。
不好!柳弦安加快脚步,想赶在梦醒前把酒送到梁戍手中,可阿宁力气实在太大,他趴在他耳边扯着嗓子喊:“公——子——起——床——啦——”
声音像飓风冲进梦中,将所有景象都打得散开,碎片似万千蝴蝶,呼啦啦飞往四面八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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