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悄悄裹紧毯子,他虽说在白鹤山庄里见惯生生死死,但因病而终和拿刀杀人,到底还是有极大区别。而在他身边柳弦安,则是如既往没有反应,也不知是对这类死生之事无动于衷,还是压根又在神游天外。
如此过夜。翌日清晨,天还没有大亮,护卫们就窸窸窣窣地行动起来。柳弦安打个呵欠,站起来活动几下筋骨,眼睛仍旧闭着,只努力睁开半条小缝,辨明下马车方向,而后便深脚浅脚地“飘”过去。
在野林子里守着明晃晃火堆,自然不可能睡得太好,所以他此时着实是困,困得手脚并用爬上马车,帘子掀就朝自己常坐角落歪去,却没歪进舒服棉花垫子窝,反而直直坐进硬邦邦骁王殿下怀里。
“嘶!”柳弦安受惊地站起来,结果个没留神,脑袋又“咚”下撞上车顶,嗡嗡响半天,人更晕。
阿宁站在马车外头无声叹气,万分不解为何王爷总是要往里头跑,
根据镖师供述,他们料想常霄汉在被红鹅藤熏路后,必会内力受损,再加上何娆又在伏虎山安排杀手,两下夹击,还怕降服不他吗?
结果真就没有降服。
那日,镖师们刚刚抵达伏虎山,便寻借口去取水,将常霄汉与常小秋单独留下。他们先装模作样在溪边绕圈,而后就偷偷从小路溜回去,本以为会看到两具尸体,结果却恰好亲眼目睹常霄汉拖着浑身是血常小秋冲下山坡,单手剑砍杀最后三名匪徒。
头颅在血雾中飞至半空,骇得镖师们双腿发软,这才发现常霄汉竟完全没被毒雾影响。万幸是,他似乎并没有察觉队伍里出内鬼,还在招呼众人迅速收拾行装离开,所以镖师们也就顺势隐瞒真相,打算沿途再找寻新机会。
他们不断在常小秋伤药中兑入毒药,计算好他会在抵达白鹤山庄前夕身亡。至于要如何处置常霄汉,因为后期赶路时大多夜宿林中,找不到什机会继续下毒,硬碰硬又没有稳赢把握,所以镖师们便决定暂且按兵不动——只是没想到会被柳弦安语道破伤药有毒,眼见恶行即将败露,为求自保,才不得不冒险动手。
“所以他们对伏虎山情况无所知。”梁戍从护卫手中接过湿帕,眼眸微垂,慢慢擦着掌心,“既没有用,就处理干净。至于万里镖局那位何夫人,手里能有明珠,保不齐还有别好东西,盯紧点,别让她跑。”
高林点点头,又试探:“那些明珠实在罕见,依王爷所见,会不会与前朝悬案有关?”
“所以才让你盯紧点。”梁戍按按酸痛脖颈,“休息,明日早起赶路。”
高林招手叫过五名护卫,将那群还在挣扎惨叫镖师拖向大山深处,齐齐出鞘锋刃扭转寒光,仅瞬,所有声音便都消失。
唯被留下幸运活口白眼翻,晕瘫在树下,不过晕与不晕,都不耽误两名护卫将他捆好丢上马背,路疾驰前往万里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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