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白鹤山庄家风极正,人人都有自己事情要忙,内部是没什勾心斗角。若问柳二公子知道自己在世间名声吗?隐约听过些,但他早已半只脚踏出红尘,出入六合游乎九州,乘长风快意至极,心于天道中纵情找寻着绝对精神自由,哪里又会因为俗世里小小传闻而影响自身半分呢?
所以他不在乎,是真不在乎。
不过梁戍是不懂这种心境,至少目前不懂。
他看着柳弦安,过阵,突然问道:“柳公子妹妹,先前可曾提过本王?”
柳弦安闻言,不自觉就将脊背挺直,他并没有忘记自己任务,要不动声色地搅黄这门亲事。
起尺多高,迎风掠向树下。柳弦安睫毛颤,终于被脸上烫热逼得睁开眼睛。上回在马车中,他是在绮丽狂梦结束时看到梁戍,而这回骁王殿下又混入片乱舞火光里,两次都是亦真亦幻,两次都是惶惶错愕,在明与暗交织中,惊骇不知身处何处。
他稍微平复下心跳,往不远处望,见高林仍在问话,审讯明显并没有结束。
“说说看。”梁戍手里拿着明珠,“那位新夫人为何非要以此为酬?”
柳弦安没料到对方会来与自己讨论这个问题,他勉强将思绪拉回现实,道:“或许她这三年里攒私房钱不够收买镖师,又或许她并不打算真将明珠送出去。对万里镖局并不解,不过按照常理,除非常小秋已经威胁到何娆地位,否则她没必要在钱没攒够时候,就赶着动手。”
“所以你觉得是第二种可能,她并不打算送出明珠,只是以此为诱饵,让镖师为她死心卖命?”
提是肯定提过,哭哭啼啼那种提。柳弦安不知道骁王殿下已经在茶楼全程听完跳湖大计,所以他开始毫无心理负担地撒谎:“没有,阿愿天生内向,又害羞,平时不大爱说话,爹娘也常因她这闷葫芦脾气而头痛,对,不知王爷喜欢哪种性格姑娘?”
梁戍回答:“性格不重要,漂亮就行。”
“前提是伏虎山匪徒早就与她沆瀣气。”柳弦安道,“猜何娆最想要结局,应该是由匪徒将这支镖队全歼,这样她既能收回明珠,又能拔出眼中钉,还能永远地守住秘密。之所以要费心收买镖师,其实只是为在沿途给常霄汉下毒,好让这个唯真正能保护常小秋高手提前倒下,使计划尽可能完美。”
但没料到千算万算,事情还是没有按照她安排发展。常霄汉身体健壮,即便被毒雾熏路,功力也未减退太多,相反,还带着常小秋杀出重围,拼死逃条命。
梁戍判断与他差不多。
所以柳弦安并不是个彻头彻尾纨绔废物,该有脑子没少长,可既如此,又为何会被外界传成中看不中用漂亮草包?
若让梁戍来推测,按照他以往二十余年弱肉强食生存法则,那只能解释为对方是在故意示弱,装出浑浑噩噩假象,以求能在大家族中安身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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