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压低声音问:“你家公子这是什路数?”
“没有路数啊。”小厮赶紧说,“家公子就是爱睡觉,打雷都不动,得使劲晃他才能醒来。”
高林还在盘算要怎打圆场,另头梁戍已经大步迈,也弯腰坐进马车。
整件事情立刻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小厮懵道:“王爷怎进去,那……还能伺候公子吗?”
话戛然而止,因为柳弦安并没有干等,而是正在睡,熟睡,舒舒服服倚靠在软枕上,右手撑住头,唇角甚至有几分笑意,像是做个不错梦,看起来再多等三四个时辰也不是不行。
梁戍放下车帘,反手用剑柄重重敲车门。
“咣当!”
周围人都吓跳,马车里柳弦安自然也吓跳,他心脏“砰砰”狂跳着,坐直身体,眼底带有丝茫然。因为车帘厚重,所以只能透进几丝微光,马车内细小灰尘昏昏飞舞,而四周则是鸦雀无声。
他以此判断客栈里人应该还没准备好,否则兵马动,断不可能如此安静。
高林心想,到底有什好捯饬,这长时间,于是亲自寻去二楼,发现自家王爷竟然还没换完衣服。
梁戍站在卧房中央,两臂大张,领口半敞,群仆役围着他忙碌,身上云锦布料折出溢彩流光,领口绣花纹,盘扣嵌白玉,可见是实打实在按照相亲排场梳妆。
高林完全不懂这份隆重是因何而起:“王爷,咱不是不去白鹤山庄吗?”
“不去,穿给门外那群人看。”梁戍闲闲抬下巴,“虽然不能去白鹤山庄,但本王依旧心向往之,故以衣寄情,慰藉二。”
高林:“……”
高林头猛猛地疼。他
那方才或许是做个不重要梦吧。
柳二公子换个姿势,闭起眼睛,继续睡。
睡得马车外人都比较震惊。
这究竟是没醒呢,还是醒也不愿出来?
柳弦安小厮见着这失礼幕,也着急,他想上去唤自家公子,又不敢,因为王爷还站在马车前呐,便只好用求助目光拼命看向高副将。
门外那群人,是梁昱人。般天子往权臣身边安插眼线,都是挖空心思暗着布,但梁昱恰好相反,他用这群明晃晃壮汉,时刻警告弟弟“你要是胆敢忤逆作妖,回来朕就打断你狗腿”,相当直白。
梁戍整理好衣冠,又喝杯茶,这才背起手悠闲下楼。
街道两旁仍有些百姓没有散去,因为反正也无事可做,不如在这里晒晒太阳,另外还有几个可爱胆大姑娘,她们原是想等着看轿子里柳二公子,没曾想柳二公子没等来,却等来王爷。
王爷自然不能肆无忌惮随便看,姑娘赶紧低头行礼,脸通红,心直跳,脑子里满是方才梁戍下台阶幕,逆着天光看不清脸,只来得及匆匆瞥袖口上纹饰,锦绣蔓延,似万重繁花绽放,贵气凌人。
让柳弦安在客栈门口干等个时辰,梁戍觉得心情稍微好点,他走到马车跟前,随手挑开帘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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