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自己在重伤初愈之后,三不五时就会冒出些稀奇古怪症状,所以回到客栈后凤怀月也并没有继续细究,细究此番头晕眼花与先前究竟有何不同,他现在满心都是吃席——金光罩已经经过越山仙主亲自验证,很好用,不存在被认出来可能性,那自己今晚唯任务,就只剩下寻欢作乐。
寻欢作乐。
凤怀月穿上新衣,又用两根手指将小白捏出来,叮嘱,“待会可不准乱跑。”
灵焰不安分地来回扭动,它刚刚又被溺爱地投喂两颗灵石,正处于想要活蹦乱跳四处撒欢时候,见到被风吹动床帐都想燎两下。但凤怀月没什灵火喂养经验,见它扭得欢,还觉得这份有问必答很乖巧,于是将它往锦囊里满意塞,兴致勃勃登上彭氏派来接人仙船。
阿金也换身体面衣裳,他到要更早些,见凤怀月就高高举起手,示意对方坐到自己身边来。这场宴席是两人桌,共十八桌,桌与桌之间隔得极远,诸位斩妖修士若想相互认识,可以自由来回,只想吃席,也能守着桌子不动。场地当中开满碧玉荷花,风吹影动,风景柔美极。凤怀月坐下后感叹:“这菡萏台真是名不虚传。”
这个,还有别好料子,都不缺,但就是昨日吧,全部被六合山弟子买走,城中连半寸都没有剩下。”
六合山,司危地盘。据说那位瞻明仙主在这段时间,不仅买空修真界最好锦缎,还征走最好裁缝,引得众人议论纷纷,也不知这浩大阵仗是要为谁制衣。
裁缝们并没有被带到纵星谷,他们在六合山日夜忙碌,按照拿到手固定尺寸,缝制出件又件华美仙衣,成百上千套挂在夜空下时,似星海脉脉流淌,花香四溢。
司危扶起依旧在昏睡人,替他件件仔细穿好,又捏着那细白指尖,凑在嘴边反复亲吻,并没有温度,可即便没有温度,也是真真切切能抱在怀里阿鸾。他知道自己有病,毕竟倘若没病,谁会半人半鬼地倾慕着这被拼凑出恋人,疯疯癫癫,情不知所起,情不知所终。
“阿鸾。”他说,“醒来吧。”
阿金压低声音,捏着口气:“凤公子设计,就是那个,鸾,当年花大价钱。”
凤怀月春风满面,哦,是吗,那他可
醒来看看此时纵星谷,处处剔透闪光,丝缎华服堆积如云,装满美酒坛子塞满地窖,奇花异草铺遍山野,比起当初月川谷来也丝毫不差,你会喜欢。
司危低下头,用沾着冰冷眼泪唇,去触碰那同样冰冷脸颊。
稀薄残魂隐约浮动。
正在鲁班城中试衣凤怀月也因为这点灵魂波动,不可避免地开始恍神。他伸手攥住旁边伙计,缓好阵,方才恢复过来。伙计看他脸色好端端下变刷白,也吓跳,赶紧招呼丫鬟端来点心与茶水,道:“客人是还没吃饭吧,快垫垫。”
“无妨。”凤怀月摆摆手,“就这件,帮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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