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与十万,这当中差距不如不算。阿金嘿嘿赔笑,又道:“好在仙师幻术技艺颇高,既看不出来,旁人也定看不出来,反正这年头,谁都大大小小有些毛病,不碍事。”
凤怀月点头:“有道理。”
两人又聊阵,
戏楼生意颇好,想进去还得排队,阿金站在门口等空位,凤怀月百无聊赖,到处乱看,余光瞥见楼大堂里摆许多幻术器具,便想进去瞧热闹,结果抬腿刚迈过门槛,突然就觉得浑身麻,如遭雷击般不能动弹。
“仙师!”阿金见状,赶忙过来扶他,把攥住却不是手臂,而是截……他纳闷地低头去看,就见衣袖下竟赫然露出副白骨枯爪,顿时惊得面色煞白。凤怀月却已经趁着此时,咬牙后退两步离开戏楼,拽起他匆匆往另头走去。
“仙仙仙师!”
“你别鬼叫。”凤怀月头疼,“这破烂命格,又是病又是伤,再添个毒,也不算奇怪。噬身蛊,听过吗?”
“听,听过。”阿金干吞两口唾沫,“可是据传只有被枯骨凶妖啃噬过修士,才会中这种蛊,仙师怎也……也着道?”
手揣在袖子里,颇为欣慰地目送两人离开,而后又吩咐下人,把客房照原样收拾好,等着凤怀月下回再来住。总归这样戏码,隔三差五就要上演回,两人看起来还都乐在其中,如无意外,应该是要互相吵上百年千年。
三百余年后凤怀月已经不记得这切,司危却记得,而深陷回忆并不是件好事。他用两根手指撑住额头,微微按揉着胀痛穴位,不愿睁眼,又不得不睁眼。
漫天花海霎时化作满目枯骨,大风萧瑟,四野昏暗。名枯骨凶妖正在用掌心掬着点洁白幽光,战战兢兢地跪在他面前。
司危吩咐:“继续去找。”
枯骨默不吭声,连滚带爬地离开,生怕晚就会化成灰。司危将那点洁白按在自己心口,重新缓缓闭上眼睛。
“此事说来就话长,不想提。”凤怀月松开手,“徒增烦恼。”
按理来说,这得算阿金失职,因为戏楼是他提议去。见凤怀月像是被勾起伤心往事,他也颇为内疚,便喃喃解释道:“为避免顾客使用幻术,影响台上表演,所以戏楼里处处都设破除幻术符咒,应当早些提醒仙师。”
“你也不知道这伤病。”凤怀月坐在台阶上,活动下“咔咔”作响手腕。
“仙师不必太过伤怀。”阿金小心翼翼蹲在他旁边,“这毒蛊能解,肉身也能重新长出来,就是费钱,听他们说,好像十万玉币就能买齐所需仙药。”
凤怀月透露家底:“只有六十枚玉币。”
“阿鸾。”
阿鸾。
……
凤怀月在木材行里挑挑拣拣,最后买块不怎值钱好看木料。阿金看出他手头不算宽裕,便主动提出下午去戏楼里看看幻术,只需要壶茶水盘瓜子钱,就能热闹整整两个时辰。
“也不远,就在那,红色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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