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看到,说花选不对,夏天难养活,”说着说着,温年自己笑,“还问买之前做什功课,说不出来。”
“批评你?”沈淮景问。
“嗯,老师说年轻人不知道负责。”
沈淮景没说话,只是垂着眼,深深看他。
他知道,不负责哪是那个买花人。
·
街道瘦落,花店依旧开着,附中也依旧是熟悉附中。
从阶梯教室窗台看去,仍旧是那片月季墙。
时隔多年,阶梯教室还是老旧模样,只不过和那年相比,窗台已经花团锦簇。
温年太熟悉这个时节附中,无人,安静,只有偶尔蝉鸣和他厚厚叠卷子。
温年下意识扫怀里月季花束眼:“不是……”
声音忽地消弥在喉间。
温年从月季花束中抬起头来,张张口,半晌,才重新找回自己声音:“开吗?”
“开,”沈淮景很轻声地说,“想看。”
日光如潮,没过满目梧桐葱郁。
温年沉默片刻:“说累。”
沈淮景失笑:“累。”
温年拿着那捧月季,挡住骄阳和视野,吻上去。
“现在有没有好点。”
沈淮景只讶瞬,便很低地笑开,抬手碰碰眼前这人不自觉发红耳尖,说:“好点,也不多。”
风过树梢,斑驳剪影落满两人周身。
沈淮景伸手替他理理被风吹乱头发:“说别跑。”
“毕业快乐,男朋友。”
温年顿下,没接月季,伸手,从沈淮景口袋里拿过手机,打开导航记录。
没有合适航班,这人是从胜州开车回来。
“负责。”沈淮景字字说。
他嗓音哑得不像话,说完,将人吻住。
情绪很重,这个吻却满是温柔与缱绻。
七月风,过窗而入,
现在,卷子没,但那年给他解题人陪他站在这里。
温年站在讲台旁,不远处是盆小夏堇。
“有没有跟你说过,高三毕业那年,买盆很像夏洛特夫人橙色宝石月季?”
温年在小夏堇位置上指指:“就放在那里。”
沈淮景静静听他说。
后门写着祝福语横幅被夏风吹得摇摇,温年来不及思考,抬眼便撞进抹红色中。
这天,他听过无数赠言。
祝他们前程似锦,祝他们天空海阔,祝他们前路漫漫灿灿,这条横幅上却写着:“相逢人会再相逢。”
相逢人会再相逢。
温年目光恍惚瞬,又重新落在沈淮景身上,他笑下,说:“想看。”
就是可以再“好下”意思。
温年:“。”
知道刚刚那下已经是他极限,沈老师终是放过男朋友,问:“学校那边还有没有事?”
“应该没有,”温年说,“怎?”
“想不想看月季。”
301.9公里。
4小时12分钟。
这句“毕业快乐”,原来真这难说。
温年心口悸动,接过月季,轻声问他:“累不累?”
沈淮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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