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最开始那句“等不”回得太疾,温年满耳只有这三个字,都忘后头还跟句。
他抑住心头酸涩:“那…再努力下。”
沈淮景彻底缴械投降,不能再放任他说下去,否则今晚他走不。
“要努力不是你,是。”
“是不够努力,给你需要你追错觉。”
沈淮景久久没说话,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发哑:“怎追。”
简单三个字,像是费他很大气力。
“……还没想好。”温年说。
喜欢个人有点难,追个人就更难。
更何况这人还是沈淮景。
他记得是谁说过,沈淮景在地方永远人声鼎沸,可明明他遇见沈淮景那天很安静,只有雨后间阶梯教室,如现在斜风巷。
因为太安静,所以他直有种偏颇矛盾感,就好像沈淮景不该属于这里。
可现在,那种“人声鼎沸”来,吵得他连思考力气都没有,也说不谎。
“没有生气,也没有不理你,”温年垂着眸,许久,说:“只是在想件事。”
沈淮景像是哄着他开口似:“想什?”
是他用“下次见”先开张空头支票。
“那以后你说什时候就什时候,可以。”沈淮景语气前所未有认真。
温年抬头,便撞进沈淮景视线。
好像有什东西呼之欲出。
“消气。”沈淮景又问。
能就应下。
可现在,他没打算这快就把“下次”用掉。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留在下个夏天。
“下雨,”温年给自己找个理由,“……下次吧。”
他听见沈淮景很低很轻地笑下,伸手,把桌沿边杯子往里推推:“下次是什时候。”
……什意思?
温年脑袋嗡声,
心里最大石头落地,温年原先以为自己应该不会再紧张,也不会再心慌,可说出“没想好”瞬间,那种攥不住感觉再度涌上来。
“还没想好,你能…等等吗。”
这次,沈淮景回得很快。
“等不。”他声音更加哑涩。
“已经等很久。”
温年:“……追你。”
沈淮景是从小到大他做过最难道题。
高二那年他没解出来,现在好像依然没有。
温年看到沈淮景垂在身侧手很用力地绷绷,从他那个角度都能看到微起筋脉。
温年怔下。
温年:“……没生气。”
沈淮景轻笑:“那这几天不理是为什。”
温年:“。”
他没有生气,更没有不理他。
外头雨下得更大,落在塑料篷顶上,明明周遭无人,只有雨声,温年却有种人声鼎沸感觉。
温年:“。”
“这算是被开空头支票吗?”沈淮景莞尔。
不知从哪里倏然冒出念头,温年忽地说句:“你先。”
很轻,不生气,听来也不算委屈,像是在阐述个简单事实,却让沈淮景心口震。
……是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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