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娘娘看着他，摇
摇头。
“若只是妖邪所为，
又怎
可能会沦落至此？”她痛苦地说道，“分明记得，此人命中无子，可等那时再去查探，却发现，他
命数变。”
“这不可能！”
“不可能！”
这
次，是季雪庭与鲁仁齐齐发声。
此人为求子，在诸多凡人面前摆出如此盛大法会，若是绿云娘娘依旧对他祈祷不理不睬，很有可能会损失她在信徒中香火念力。
“所以，心中忽生道不应该有贪念。”
脸色惨白神女喃喃地对着自己面前仙官们说道。
季雪庭皱眉：“贪念？”
“对他说，若是他能为整个雍州娘娘庙都换上流丹白檀，并且燃上十年沉水香，那就赐予他个孩子。”想起往事，绿云娘娘面色愈发惨淡，“本来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而已。”
身上转回来，她看季雪庭看良久，这才慢慢地抬手抚抚自己鬓角，勉强端出昔日端庄平静模样。
“为什会变成这副模样，此事说起来，实在可笑又可悲至极……”
以绿云娘娘此句开头，这座鬼宅中事情终于露出真貌。
百年前，绿云娘娘例行在天庭自家神宫中以神念巡视下界，行使神女职责。
此事她已做千万年，早已轻车熟路，并无什值得她特别在意之事。
不
听到这里，季雪庭再对上之前老乞丐那番话，隐隐猜到后事发展。
绿云娘娘贪求那缕香火，本想以如此难题劝退州牧，却不想此人求子心切，即便听到如此荒谬要求，竟然也不管不顾地答应。
“……当时并未在意，只觉此人荒谬，而要求，他绝不可能达成。然而数月之后，坐于神宫之中，却忽然若有所感。待再探查下界，却发现，发现那人家中竟然突然之间多子。”
“当是妖邪所为，此事倒是并不少见。”
季雪庭轻声说道。
正在她百无聊赖之际，她忽然发觉到，在雍州连阳城内，竟然有人为她举行场无比盛大法会。
若是以往，即便是有凡人这般诚心祝祷，她也只需降下道神念以示恩宠便好。可偏偏就在前不久，她与友人小聚，那人曾劝她若是无事也可到下界转转，体验下人间红尘烟火。当时她只是淡然笑，并不把友人规劝放在心头。可就在那刻，友人那温和话语落在她心头，竟叫她心念动，真下凡降临那场法会。
可是降临之后，绿云娘娘却只能看着自己面前花甲老人，满心厌烦。
男人虔诚祈求清清楚楚地传达给附身于塑像之中绿云娘娘。可绿云娘娘只是看便清楚，这个男人命中无子：他此前修百世苦修道，积攒滔天福泽尽数落于世之间，但这福泽并非自然而来，以至于他这世虽享滔天富贵，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拥有后代。
绿云娘娘本应对此人祷告置之不理，偏偏此时此刻，她莫名其妙地犹豫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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