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季雪庭此时直直望着天衢,轻声开口道:“天衢仙君,在下倒是有事相求。”
“阿雪,无论什事情,都会答应你,你知道。”
“劳烦上仙平日里凝神静气,不要再妄动神念。”季雪庭叹口气,幽幽道,“毕竟如今在人间也有公务要做,至于这玉皇钟,咳,禁制旦发作起来,血呼哧啦,也实在难看。知道天衢上仙你有旧疾,不过既是不怎要紧事,还是心平气和才更好些,对吧。”
季雪庭此话说得柔和,然而那先前就远远躲在边,生怕自己没事招惹上什是非
季雪庭轻描淡写地补充道。
当然还有些话倒是不便于说得直白:天衢纵然是个疯子,也是个十分有洁癖疯子,那些念蛇更是他妄念外显所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乎等同于他分身,是故念蛇在攻击歪魔邪道时固然是凶狠异常甚至会以身绞碎那些妖魔,却绝不可能像是今夜这般与凡人接触。
当然,碍于天衢仙君此人心思莫测行事疯癫,几千年来,恐怕也只要季雪庭人可以察觉出天衢念蛇和那些由神通点化具形恶业之蛇之间区别。
天衢心心念念都是季雪庭,当然不可能错过这点细节,颓然之态顿消,整个人瞬间便精神许多。
他回首看看满地呻吟尖叫但还能喘气凡人,袖中手指捏,地上顿时闪现出道道微光,那些凡人转眼间便被天衢径直送到十里之外山间,只留下那有些蹊跷陈氏人还在原地呜咽。
白发仙君面无血色,唇角还染着血,又因为强忍着玉皇钟上展开禁制所带来神魂剧痛,整个人身形微颤,愈发显得可怜可悲,派狼狈之态。
他嘴唇翕合,好半天才沙哑道:
“只是有些不太高兴,并没有想过要伤他们性命,而且……”
渐渐话音渐消。
天衢此人性格偏执,行事怪戾,目无法纪,无法无天,这几千年来他做无数违背天条事,却从未开口为自己辩白过半句。可如今他抬眼窥探着季雪庭神色,心中腾然升起股难以消解慌张,竟然情不自禁地替自己方才所作所为辩解起来。
这苔云山深处总算清净下来。
季雪庭看天衢眼,不发语,却也不曾阻拦。
“阿雪,已经把他们送回家,他们不会记得今日之事,也不会有任何真正损伤。”
边说着,天衢试探性地往季雪庭处靠近步,心情忐忑却又隐隐生出丝隐秘到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渴望来。
他渴望着季雪庭对他,对他有点点……
只可惜季雪庭如今面无表情,所有情绪更是完全收敛于心不曾外泄半点,天衢说着说着便无法继续下去,连瞳中银芒也倏然熄灭下去,格外颓然绝望。
直到季雪庭忽然开口:
“而且那些黑蛇其实是他们自己恶业所化。”
他替天衢说道。
天衢怔,季雪庭望他眼,又道:“上仙向来爱洁,绝不可能驱使念蛇钻人孔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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