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哥,你知道为什留在这种鸟不拉屎鬼地方吗?”韩瑛见季雪庭脸色复杂,忽而惨淡笑,“因为在这里看到人间炼狱。这里没有灵气,神佛不至,百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曾见青州贫民为避山中妖魔,每个旬日便抽签将村中小儿绑在荒野任由那些鬼怪啃食,只求能得到那十天半个日安宁。抽签那日,哭声震天。还曾见家老小,上下二十余日,前日还挤出家中最后点粗粮招待这个过路之人,只求能护他家唯小女儿能够平安逃出青州,
韩瑛喃喃道:“任,为身之所恶,成人之所急。”顿顿,他忽然又道,“你还说过,当循圣人言,摩顶放踵,以利天下。”
“还有……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己诺必诚。”
“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
季雪庭轻声替他说完。
随后他怔怔望向韩瑛如今疲惫消瘦苍老面颊,叹口气:“是啊,确实是跟你说。”
任这种事情发生,唔,燕燕,你自己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很矛盾?”
“……”
“而且,将瀛山关系重大,其内更有可以抽取青州大半灵气封印禁制,若是记得没错,天界早已下谕,不许凡人擅闯瀛山。当然,这事年代久远,如今确实也没有什人知道,天界看着好像也不是关心,但……既是要建城,为何你偏偏就要将这座城建在瀛山脚下?你并非那等不通仙务凡夫俗子,早该知道,瀛山无神,可你偏偏要在瀛城之内还设座山神庙?这其中许多事情,确实叫想不通,即便是怀疑你,其实也挺自然,不是吗?燕燕。”
季雪庭说罢,便诚心实意地望向韩瑛,只等他开口解释。
可那韩瑛却只是静静与他对望,沉默良久。
只不过,他当年那般教导,纯粹是因为年少轻狂韩瑛行事极端,剑走偏锋,好听点是少年锐意,难听点真真就是无法无天。
韩家少主性子太过桀骜,季雪庭与他相伴那几年,也不由头痛,心知以韩瑛这种性格日后恐怕会惹出大祸。
……毕竟,在三千年前,也曾经有个金尊玉贵少年,仗着自己身份尊贵,行事不管不顾又无人压制,最后落得那般凄惨收场。
出于点复杂微妙私心,季雪庭便捏着鼻子,刻意将些人世间流传大道理股脑灌输给韩瑛,倒也不求韩瑛真盖头换面变个迂腐佬儿,只求他在做事时稍稍顾忌些,不至于太过于出格。这样来,也算是成全他们这段哥哥弟弟情谊。
季雪庭压根没有想到,当年那般凶狠莽撞少年,竟然还真把那些大道理字不漏地听到心里去,而且……而且还化为自己之后生准则。
季雪庭就那样看着韩瑛那双早已不复当年清澈眼睛中点点燃起怒火。
“季大哥,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怎教吗?”
他字句,轻声问道。
“是你跟说,大丈夫为人处世,当为任侠”
季雪庭不由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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