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躺在地上那只青州傀,显然就是个喉咙上装有发声机关,只不过看着那机关似乎已经坏,那男子趴在它身上,正专心致志企图修复它,然而修又修,傀儡能够发出来,依旧是那种与人无异恐怖哀嚎。
季雪庭忍着那让人头皮发麻哀嚎打量着那青年,在记忆中番翻找,总算找出个模糊人影与其对上。
“等等,这是……稚春?”
“正是舍弟。”
韩瑛吃季雪庭给药,脸色倒是比之前好许多,可神色
季雪庭从怀中掏出瓶仙药丢给韩瑛,然后就将目光落到那位“行凶之人”身上。
那是个文弱清秀男人,年过三旬模样,容貌却依旧纤细文秀。然而看着并不年轻男人,神色中却透着股古怪稚气与迟钝。
就比如此时,刚经历场惊心动魄险些身死乌龙事件,身侧还有个为给他挡剑而吐血不已亲人,那男子却像是浑然不觉先前发生什般。他就那直勾勾看着季雪庭看片刻,随后就猛然转头,将手按在自己身下那“人”脖颈处继续动作起来。
“啊啊啊啊啊——”
凄厉沙哑尖叫随即又次地回荡在夜色之中。
在顷刻之间。
“别!噗……”
待到凌苍剑停,那声惨呼伴随着喷血之声,直到此刻才落到季雪庭耳朵里。
“咳咳咳……误会,都是……误会……他不过是执着玩物,在这里修检而已。”
季雪庭踩着池塘水面落入八角亭中,挥手将心不甘情不愿凌苍剑收回剑鞘,然后转过身来望向因为挥剑拦下凌苍剑而吐血不止韩瑛。
季雪庭揉揉眉心,心道自己已是很久没有出过这般差错。
是,那男子身下惨叫玩意,压根就不是个人,而是具与真人差不多大小傀儡人偶,而他身上缠着丝线,也不是他以为猖神触丝,只不过是用来操纵傀儡用黑蚕丝。
青州傀。
算得上是青州难得几样名产之。
青州傀戏用这种傀儡人偶乃是特制。跟寻常小小傀儡不同,它须得做成与人般大小,各处关节也都与人相当,由染黑后不见反光黑蚕丝与操控者相连,动起来时候几乎与真人无异。更有做得精巧青州傀,喉咙或者躯体内各有机关,可以发出两句唱词或者声响,腹内由猪尿泡或者鱼鳔装上红墨,刺破还能有涔涔浓血流出,十分逼真。
来人手臂已经软软垂下,殷红鲜血顺着袖口正不断向下流淌说话时咳嗽中带着湿润之意,显然内伤颇重。
“燕燕啊……”
季雪庭叹口气。
“你这也太鲁莽,”顿顿,他又补充道,“若非出剑后立刻就察觉到不对收剑势,不然你这莽莽撞撞冲上来拦剑意,你受可就不仅仅是这点小伤。”
“咳咳咳,自是知道前辈剑术早已超凡入境,但事关亲人生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韩瑛努力平复着气息,抬起头看着季雪庭,苦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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