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呜咽放在平常倒是没什,奈何如今这是在夜黑风高,人烟罕至荒郊野外,幽幽呜咽配合着冰冷夜风还有道旁身边簌簌而动树枝轻响,真是要多可怖有多可怖,
放在刚下凡那时,鲁仁恐怕还能竖着眉毛好生教训这季雪庭顿,然而如今这半天下来,鲁仁是把这几千年未曾吃过苦头都吃尽,出气多进气少,张脸又黄又青,惨淡得紧。
这时候听得季雪庭抱歉,连发脾气劲头都已经没。
“季仙君为何这般急着赶路?”
鲁仁幽幽问道。
季雪庭讪讪笑,尴尬道:“这个嘛,其实也没什原因,就是自从今日下凡以后,便直觉得这右眼皮直跳,不是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总觉得,这路上似要发生什倒霉事情。”
联系不上天庭,便是想投诉都没得投诉,实在没什别事情好做,最后两位仙君又只得屈辱地迈开双腿,沿着那山路步步朝着那瀛山走去。
当然,要从鲁仁角度来看,这下凡赴任仙职,竟然还需要两条腿赶路,从尊严和心理预期上来说,都是大大不可接受。
季雪庭只好宽慰他说,等到城镇有人家,找那富庶点人家买匹马或者车,再悠然前行倒也不算掉份,鲁仁张青青白白丧气脸看着才放松些。
这般慢慢走到夜色渐晚,月上中天。
两人也从座不知名山头直走到另外座不知名山头。离那该死瀛山依旧还有几百里距离,这夜路走着却愈发不顺畅,两边草木茂盛得几乎快要将条窄窄山路都彻底淹没,直叫鲁仁怀疑季雪庭是不是故意专门挑着这横生枯枝鬼地方走——他好不容易才整理干净那身外袍,这晚上差不多也快要被那些枝丫草叶又给勾成渔网。
鲁仁听得只差没气得仰倒——好端端位已经飞升天界神仙,竟然还能这般坦然自若地告诉别人说些什眼皮跳不吉利话。
这下他也是回过味来,自己面前这位季仙君,恐怕就是个根正苗红,不折不扣大奇葩。
“季仙君,你这——”
“呜……呜呜呜……”
鲁仁正待开口好生教训这季雪庭不得这迷信,那夜风中忽然传来几声凄凄惨惨,细若游丝呜咽。
反倒是季雪庭,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动作,明明那荒草堆野树丛那密,他却还是那副闲庭信步模样,看着只像是微微侧身,整个人便如同游鱼般迅速地找缝隙从中过去。到头来,便是连片草叶子都没沾到他身上。
不知不觉中,那季雪庭是越走越快,越走越远。
鲁仁这再想咬着牙追上季雪庭,也是有心无力,这下终于也只能丧着脸喊住季雪庭。
“季仙君,你……你慢些。”
季雪庭这才像是忽然间反应过来,在原地站住等片刻,直等到那鲁仁衣衫凌乱地从树堆中拱出来,他才忙不迭地道歉,直言自己个不小心竟然赶路赶得入迷,忘身后还有位相依为命鲁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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