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已是夏天。
立夏这天是个大晴天。
这天晚霞格外得美,粉紫色晚霞,将整个天际染透,也铺满教室每张放着试卷、写着梦想院校课桌。
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窗外,像是知道终有天,它会成为记忆里无法超越存在那样,专注而认真。
他们现在或许还是不懂刘老师那句“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意义,但已经学会偶尔停下步子看看路上风光。
可能是被迟哥和黎哥定时定点喂到胖成小球麻雀,可能是某场考得还不错模拟考之后,天边场盛大落日。
可能是烟雨江南刘老师在某节试卷分析课上,随口句“三段话,让语文老师给12分”引发笑声。
南山从来不喜风雨,可渐渐,也开始熟悉落雨之前雨汽,开始学会分辨风中泥土气息,开始坐在教室里,期待场大风之后,bao雨。
奚迟和江黎依旧做着新轮竞赛卷,用阿波罗尼斯圆和仿射变换做解析几何,用拉格朗日乘子和中值去求不等式,在无人教室接个安静吻,挑个凌晨时间在操场打场夜球,偶尔闹狠,奚迟脖子上会被咬出两道印子,江会长在洗过冷水澡之后,重新收获新套禁言套餐……
切好像只是寻常。
嗓子嚎,半栋楼人都听到。
四楼靠走廊侧窗户瞬间挤满乌泱泱人头。
奚迟在上百双眼睛注视中,轻巧点头。
“怎,不欢迎啊?”桑游笑着说。
走廊爆发出震耳欲聋喝彩欢呼声。
校园广播里流行音乐渐轻,换上舒缓钢琴曲,依照惯例,开始每日英文诗歌放送。
“今天要念哪首诗?”陈诗文随口问句。
祝余翻翻目录:“好像是狄兰·托马斯《不要温和地走进那良夜》。”
高考倒计时四十天开始,山海中每天都会放送首英文诗歌,并印发成册,人手份。
陈诗文“哦”声,
当时也只道是寻常。
五月过,日子越发紧巴起来,越来越多自习课出现在课表上,哪怕安排课程,也就是做题,讲题,查漏补缺,巩固知识点。
黑板右上角倒计时首位已经从9变到3,日历页页撕,当“立夏”两个字出现在最新页纸上时候,看着那个“夏”字,他们还有些恍惚。
日历下方题着诗句应景到不能再应景。
——连雨不知春去,晴方觉夏深。
“欢迎,当然欢迎!”
“呜呜呜呜老大要落泪!”
保送生资格尘埃落定,山海中送批学子上岸,又马不停蹄开始另程山水。
冲刺日子单调而疲累,但因为有人同行,总能把旧日子过出新意来。
可能是某节数学课,因为被静姐拧得太紧又反复摇晃之后、传半个班才被拧开保温杯,可能是某天晚自习前,担着糖葫芦叫卖爷爷恰好经过学校后门,被王笛发现后,连糖带着稻草把子起买下,拿到班级人手串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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