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让你直等意思,也不是拒绝你意思,”奚迟停下脚步,抬眸看着他,“当时没答应你,只是觉得…有点突然。”
“贸然答应好像也配不上你用心。”
春日晚夜风在两人之间拂过,江黎静静听着。
“所以想等等。”
“等什?”江黎问。
“要不要陪打个球?”-
四月,学校海棠花已经开,在操场两旁开得正好。
说是打球,两人却连半场都没打到,奚迟身体微微热,江黎便喊停。
球被江黎随手扔在内场篮筐下,两人洗完手,沿着操场跑道散步。
深夜操场静寂无边,月色很好,奚迟看着跑道上两道剪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近。
半小时后,他睁开眼睛。
睡不着。
心口像是悬架失重摇摆天平,杂沓思绪没有在黑暗中遏制平息,反而叫嚣起来。
奚迟翻个身,透过窗缝看着天边那轮悬月——
“怎还没睡。”江黎声音在月色中响起。
思绪很杂乱,奚迟有些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江黎却扔掉棉签,在他泛着零星血丝眼尾处刮下:“先睡下。”
奚迟所有话被打回去:“?”
“昨晚竞赛卷写完都两点,不困?”
“还好。”
拜那个哭泣猫猫头所赐,整个晚自习,奚迟都有些心不在焉。
总算熬到晚自习结束铃响。
校庆落幕,时间像是忽然充裕很多,奚迟以前从来不觉得熄灯晚,可今日却好像怎也等不来熄灯铃声。
脚踝上伤口只剩点痕迹,可江黎还是不放心,照旧擦着药,只是把擦药频率从天三次,减到睡前擦次。
奚迟坐在床上,看着江黎帮他擦药,想着晚自习前王笛他们对话。
奚迟:“等抄完经。”
江黎怔。
奚迟语气很认真:“桑游说你什都不缺,从小到大也
两人都没说话,可指背偶尔贴下,连安静都显得很亲昵。
等反应过来,手指已经勾缠着。
那些杂乱思绪,在这刻,尽数溶在这亲昵安静中。
“江黎。”
“嗯。”
像是忽地起阵风,奚迟心口天平瞬间剧烈摇晃。
良久。
“睡不着。”他说。
寝室倏地陷入片柔软静寂。
分钟后,奚迟听着江黎从床上坐起。
马上就是竞赛复赛,昨晚两人连着视频,讨论晚上竞赛题,也没注意时间。
“眼睛都红,”江黎看着他,“什都别想,先睡下。”
灯熄,奚迟躺在床上,可思绪好像还停留在教室。
他朝着不远处那张床铺扫过眼,江黎已经躺在床上。
奚迟很深地做个吐纳,闭上眼休息。
……他这算是在钓着江黎吗?
江黎会这想。
正出神,江黎已经擦好药,抬头,看着他眨不眨看着自己,笑下:“在想什。”
奚迟摇头,点点放下裤脚,他犹豫几秒,开口喊声:“江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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