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扣着他手:“那你还想哄几只。”
“也没有,就你只。”奚迟笑着说。
“所以,能不能好好睡觉?”
“如果说不能呢。”江黎淡声说。
万籁俱寂,无言
也不知道为什,回到寝室时候很累,洗澡时候很累,躺上床依旧很累,以为躺下之后,这觉能睡到天亮,结果没多久就醒。
他听到江黎从床上坐起声音,也知道他靠着墙坐很久。
久到指尖都是凉气。
“你还没回答问题,”奚迟没松手,“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难哄。”
“没有。”
江黎看着那乌色流苏。
如果不是翎羽气息,可能都找不到他。
这个念头只是在心口闪,江黎手便很轻地颤下,名为“后怕”情绪顷刻压下来。
本能让他伸手去触碰眼前人,像是让他去确认这是真。
这想,便也这做。
总算哄好人,任务完成大半,奚迟等江黎给他涂好药,洗完澡,又简单吃点晚餐,重新洗漱完,头发陷在枕头里瞬间,满身疲惫袭来。
“冯叔说你昨天晚上也没睡几个小时,熄灯,睡觉。”
奚迟看着江黎躺在床上,才安心睡过去-
江黎醒来时候,刚过零点。
担心奚迟伤口引起发热,本就睡得不安稳,闭眼没多久,断断续续做两场梦,梦里全是那条窄巷和那柄骨刺刀。
裤脚,将毛巾翻个面,小心擦拭伤口边缘。
时间像是被拉得很长,不知道过多久,久到温热毛巾都开始发凉,奚迟才听到江黎声音。
“才会没看住。”他很轻地说。
奚迟心口震下,带起阵强烈心悸。
在他放下毛巾瞬间,奚迟勾住江黎手:“别生气,不疼。”
“那现在有。”
“你很难哄。”
奚迟借着月色看着他:“你是见过最难哄金乌。”
江黎沉默片刻,露出下午以来第个真正笑:“你哄过几只金乌?”
“没有,就你只。”奚迟道。
下秒,指尖倏地紧——
“江黎,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难哄。”
奚迟睁开眼,在熟悉眼前黑暗后,抓着江黎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江黎声音有点哑:“吵醒你?”
“没有,”奚迟触碰到江黎冰凉指尖,“刚醒没多久。”
江黎从床上坐起来,身近乎锋利郁气在这深夜不加掩饰地溢出。
他按按额角,曲腿靠着墙坐很久,墙壁凉气没能压下心口情绪。
他掀开被子,轻声下床,走到奚迟床边坐下。
月末这天是望月,月色很好。
窗帘没拢紧,浅薄光线从窗外落进来,照在奚迟手腕上念珠上。
“没生你气。”江黎把毛巾放下,开口道。
“知道,所以让你别生气,”奚迟学着江黎之前样子,捏捏他尾指,“只是意外,下次不会。”
江黎抬眸看过来。
奚迟:“保证。”
江黎这才很轻地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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