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体徐徐坠下,靠着墙点点地倒在地上。
屋内燕昱澜并没有从谢玄之那里得到任何明确回答,可是江离心中却早已清楚,谢玄之想要做什。】
*
【谢玄之是神医。
所以,当他救下江离时,当即便指出,江离身负天灵血脉,且体内还被人种下相思意。
听到这话,燕昱澜显然怒极反笑起来:“毒谷神医隐居毒瘴这久,倒不知道你竟然是这般猴急人。”
可面对燕昱澜嘲讽,谢玄之声音里却没有丝毫怒火,只有隐藏不住热切。
“只有解开毒瘴禁制,才可离开这里去往衔玉公子身侧。他身体那般虚弱,早就应该前去侍奉他才对……”
“收起你那副恶心嘴脸。谢玄之,不管你同衔玉之前有何渊源,但你要知道,之所以同意你要求,只是为让你可以替他治病!至于其他,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
这般对峙片刻后,燕昱澜长吸口气,强忍着烦躁又追问句。
可是,在这之前,谢玄之从未同他谈起过这点。
啊,对,定是谢玄之忘记跟他说,毕竟他也从未在谢玄之面前提起过自己过往。
定是这样……
定……
然而,冥冥之中,江离胸臆出有股可怖森冷之感呼啸而出,将他四肢百骸齐齐困住,叫他靠在墙上动弹不得。
草屑医庐,便是这世上再华美珠宫贝阙,桂殿兰宫也比不上。
“光是看着它,心里便很高兴。”
向来少言寡语人,那日却握着江离手,把这句话说遍又遍。
所以,江离当时真信。
可如今想来,茅草屋说到底也不过是茅草屋,而他砌墙手法也确实拙劣到极点。
而江离如今身体虚弱,体内相思意与天灵血日夜纠缠互斥,早已不堪重负。
“所以,现在你最好告诉,到底怎做才能彻底治好衔玉?”
“……”
医庐里倏然陷入片沉默。
过许久,谢玄之也没有回答燕昱澜。
墙之隔屋外,江离却是死死咬住自己手腕,好让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江离便听见谢玄之在阵漫长沉默后,沙哑低沉回应。
“自有章程,用不着你在这里对指手画脚。你要记住,才是那个可以彻底治好衔玉公子人——跟你这种废物不样,不会让他为点天灵血而这般为人所挟,会让他彻底摆脱暗疾,从此逍遥自在,再无病痛。”
“你——”
没等燕昱澜开口反讽,谢玄之随之又开口道。
“燕公子,你最好也能恪守承诺,替解开毒瘴禁制。”
不然……
不然怎明明隔着道墙,他却能将房中那两人对话,听得那般清晰?
“谢玄之,你到底在磨蹭什?不是说江离身体已经痊愈……难道你还没治好他?”
他听到燕昱澜焦躁质问。
从那毫不客气语气听起来,燕昱澜与谢玄之,竟是熟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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