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门派与世家之争,哪是席话就能消弭?各大顶尖世家之人收回目光,不动声色。
虽然这多年以来,门派总是想着往朝廷掺沙子,但如此大张旗鼓者,仅此次,所以他们皆是戒备,将太子从心中名单划去。
老实说,若非昔年太子身边和尚出内*,将他笃信佛道,欲建地上佛国之事泄露,说不得真被他之前表象迷惑!
至于现在,哼,垂死挣扎也!
玄真步回太子所在高台后,想要下场之人愈发稀少,皆拿目光看向阮家,阮二十娘貌冠江东,琴心天生,此时不出,更待可时?
不同之字,不同之相,诸相非相,禅意自现。
“此仿少林半山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碑文,足见玄真禅师佛法心境。”王载似乎看过贴文,低声感慨。
孟奇曾经欣赏过那块罗汉神僧留下石碑,观此书法,感觉自然不同:“虽然略有稚嫩,但所含禅意并无太大区别,历不同之相,证诸相非相,以见如来……”
两人你句句,让不少只能感觉禅意隽永但品不出由来世家子弟恍然大悟。
王载叹声:“愚兄本想下场临正气歌,见玄真禅师此帖,不敢提笔矣。”
种,压根儿就没想过展现才艺!
这时,太子身边玄真迈步出来,要过纸笔,合十行礼。
“书法之道……”孟奇把玩着面前茶杯。
玄真将白纸抛,扔向半空,自己纵身而起,于无处凭依之地挥毫泼墨。
这看似浮躁夸耀,可玄真神情专注,目光宁静,笔划如有莲花绽放。
突然,有人朗笑声,凌空踏步,落入场中,正是“紫极剑”崔辙。
他含笑行礼,手中多管紫色玉箫,凑到唇边,双手按动,吹出婉转悠远之音。
箫声缓缓荡开,发散于水中,发散于山林,沉郁顿挫,孤寂飘渺,前方似海潮汹涌,波浪起伏,自身立于船头,随波逐流。
目光所见,海天色,无有边界,茫茫然天地之间,只得自己孤寂人,散发弄舟。
所以书画之道又绝……孟奇隐含“悲愤”,打消以书蕴刀想法。
“禅师已得佛法真意。”老皇帝赞句。
他亦城府极深,面对少林僧人,不露半点恶劣之情。
玄真低宣佛号,缓缓道:“世人皆有禅意,只是被诸相所迷,难见如来,佛门非是强迫众生皈依,只愿与各位共探脱离苦海,抵达彼岸之道。”
所有人都微微皱眉,这是在说太子道路非排斥异己?
人与纸皆下落缓慢,似佛陀天降,不捏霸印,慈悲祥和。
双脚触地,玄真将手按,白纸倒转,露出其上之字:
“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二十个字各有风貌,或苍劲,或雄浑,或瘦削,或狂舞,或结构严谨,遒劲庄重,或活泼生动,曲尽圆转,无重复。
如此多书法风格挤于张纸中,本该繁复“吵闹”,失之于杂,可眼望去,却自然流畅,感觉到淡而隽永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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