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年前,赵党气焰嚣张,党同伐异,忠直刚正马老将军便是被赵党冠以通敌谋逆罪名扳倒,判个满门抄斩下场,宋老侯爷九死生才将马老将军最小儿子马平川用死囚替换,秘密救出,但
宋逸舟咽下喉间苦水,慢慢起身,将人带入怀中,拦腰抱起。
那对原本白透明眼皮带着惨烈哭泣后红肿,他秀气眉头轻轻皱着,似乎在睡梦里犹自不安稳,宋逸舟目光停留许久,半晌才叹口气,将人抱去他床上,为他轻轻盖上被子。
他坐在他床边,就这看着他,遍又遍,恐怕此生也只有这次机会能够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夜色深黑。
宋逸舟缓缓起身往房间外走去,然而他没有往楼下去,而是径直去不远处另间房间。
这大漠方小小天地,回荡着无尽凄苦。痛意,无边际蔓延开来。
宋逸舟瞧着眼前伏案之人,哑声道,
“你这又何苦?”
何苦?容玉也想找个人问,为何命运偏偏这样开他玩笑,他们这般相爱,但横亘在他们面前是大到让他们无法抗衡命运。
当初想着与其留在京中,俩人辈子相互折磨,辈子爱而不得,痛苦世,不若狠心断在那刻,想着时间是最好良药,再过些年,那些情爱慢慢淡……他们便可以开始新生活,岂不想到这情爱已成厉毒,沉淀肌骨,此生再难相忘。
屋内人正对着窗子饮酒,似乎对他光临没有丝毫反应。
“飞龙少将军,多年未见武功可点都没有荒废。”宋逸舟打量着他,脑海里不由浮现年少时遇到那个矫健身姿,他缓缓开口,“没成想这样破旧面馆里竟藏着代名将。”
老马眼中闪过丝狞色,旋即自嘲下,他倒是坦诚,
“宋大将军可算太抬举,区区个北安谋逆钦犯,何以有名将这等称呼。”
宋逸舟沉默,半晌道,“赵党已覆灭,先帝第时间已为你们马家翻案,他当年几如傀儡,很多事身不由己,所能做,也仅是如此,马将军,有些事,你不能算在陛下身上。”
——只听到关于那人只言片语,他便痛入骨髓,听到那人跟自己样痛着,他心间更是痛到无以复加。
怎选择都是错,左也是错,右也是错,他们从相逢开始便注定是错!
三年,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慢慢淡忘,可如今事实告诉他,那是自己永远戒不掉人,那些记忆里抵死缠绵,那对温柔包容英俊眉眼,那温暖醉人怀抱,那映入心间淡淡松木清香……切切,已如血肉般长在自己心头上。
容玉哭得撕心裂肺,宋逸舟从未见过他这样歇斯底里时候,在片凄厉哭声中他忍不住红眼眶,不为什,只因为在那刻,他明白自己此生再无点儿胜算。
那夜,个哭得撕心裂肺,个只静默地守在侧,二人这般畸形地相对而坐,直到容玉哭声渐小,抽噎着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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