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期望着琛哥早点回来,回来干嘛呢?在自己父亲和他之间为难?他虽然觉得没那个面子让琛哥为难,但万不是?
再者,如果琛哥真半点不为难直接去帮沈家,他又该怎着?他是个怂货,这多年都这样过去,实在不想把自己逼到那样不堪境地。
所以他忍耐着自己那刻汹涌心动,装作若无其事笑笑:“行,那就等着给琛哥你回来接风。
沈琛在车里沉默片刻,沈昌民意思捉摸不透,切似乎都有脱离上辈子轨迹倾向,他将手放在膝盖上,开普敦深秋微风拂过他手背,窗外是片糖果色屋檐,在视野里渐行渐远。
他给陶恂打个电话。
接有点慢,响过五声后才被人接起来,那边人停顿下,才试探着问:“琛哥,到?”
虽然带着喜悦,但仍然有遮掩不住疲倦。
“嗯,”窗外秋天纯然美丽,他有些遗憾对面人不能看见,“刚到,昨夜没睡好?声音怎这疲惫?”
睛,似乎是在低头看着什人,因此露出点细微不自知温柔来。
已经位高权重人不能在办公室放在他那个已经死去多年发妻照片,幸而这个儿子性格肖似他,眉眼不带讥诮时候还是有两分像他母亲。
——引人沉溺,仿佛错觉样不可轻易发觉深情。
身为父亲他清晰觉得这可能就是个错觉,又不得不承认,这样沈琛有瞬像极他那个温婉深情母亲。
他想抽烟,但他身份让他离这种东西太远,几十年如日温雅谦和面具戴他都快失去自,他走入雨里,绵密寒意入骨,携卷着秋风扑面而来,像是过去那几十年里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是啊,想到琛哥你这去大半个月见不着面就想睡不着觉。”疲惫青年倚靠在走廊上,对着里面董事比个休息十分钟手势,连轴转两天身体又还没好,吃不消是必然。
手机紧紧贴在耳际,似乎这样就能更靠近那个人些,这个时候能听见琛哥声音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放松。
沈琛似乎是想想才开口:“尽量早点回来。”
本来是句无关紧要玩笑话,陶恂自己都没指望能听见答复,这样满嘴跑火车玩笑他这些年半真半假开太多,早就心如止水毫无波澜,却没想到竟然听见这句。
换平时这句话出来陶恂就得疯,去他妈公事私事乱七八糟,他能买半夜票直接追过去开普敦,但唯独这次不行。
他想,快,阿婉,终于是即将走到权力顶端。
世上权与欲本没有尽头,只是他抬头望着他不曾达到过境地,就误以为那是高不可攀位置。
李渡在他身后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有些莫名慈悲。
其实那之上还有更多更高位置,垂眸俯视之时就如同看着个可笑跳梁小丑。
——也没什错,至少是在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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