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泰见此景,只觉血冲脑门,双眼怒睁。那几人抬头见张泰来,还吃吃地笑,为首人道:“你这狗杀才,如何回得这般早?衙门里苦头没吃够?你安分点,不吵到大官人快活,还可赏你口酒吃。”
张泰听,如坠冰窟。
那随从酒正吃得欢,见张泰僵立不动,以为他吓住,对着张泰挤眉弄眼,低声道:“你这狗才,别吵到大官人,待会自有你好处。”
张泰手脚冰凉,却有团怒火立时由心头烧起,天杀王八蛋,仗着几分权势,肆意欺人!张泰几步上前,
子到领头衙役手中,道:“这几个钱给大家吃酒。”他是衙门里捕快,这些衙役自然要卖他个面子,收酒钱就笑嘻嘻走。只是临走时跟陈杰说,这是黄大官人要整治张泰,让陈杰劝劝张泰,松嘴认这事,吃吃亏,得罪黄大官人,那还有什法子呢。
陈杰问道:“你这愣子,是如何惹上黄光?这也是你能惹?!”
张泰不言语,只道:“陈大哥,今日多谢你。”
陈杰道:“你别谢。也只能救你这次,这事还没完。这黄光是惹不得,他如此这般写个状子就把看不顺眼人弄到衙门里整治,已不是第次。个小小捕快,也无力帮你这事。大丈夫能屈能伸,先忍这次,不吃眼前亏!”
张泰从未如此憋闷过,只气得双眼冒火。若他孤家寡人个,少不得提着两个硬拳头,教那黄光尝尝鼻青脸肿滋味,吃吃苦头。泄心头怒火,就离这安城,去哪不好!可如今还有个张致,他却不能如此随意。
第十六章
那陈杰见问不出张泰话来,也不知他如何惹上黄光,又见他后背流血,忙令他快快回去擦药,叮嘱他番不可再惹事,那黄光诬告他占地,也别再与他纠缠,就认这个亏。张泰惦记着张致还在家,胡乱应陈杰,忙匆匆往回赶。他被衙役抓来时,张致本要跟来,被他止住。张致跟来也无用,就怕遇上黄光,没惹麻烦。
从官府到家中,也就是盏茶功夫。这路,张泰只觉背上肿痛,心内慌慌。他这辈子,还未遇过如此气闷之事,只恨不得把那黄光狠力踢上几脚出气。他若是孤身人,拼上间屋子与那几个银钱不要,也得出出这口恶气;只是如今他身边还有个张致,如之奈何!张泰心里气苦,却也明白自己怕是得要咽下这口气,卖如今这所屋子,往别处再典所新房,离这黄光远远。
张泰这般想着,不觉到自家门前,只见铁铺大门紧闭,推之不开。料是张致怕黄光上门,早早关门,张泰便转往后门。
那后门开在后边院子,平日少有人走,白日里只是掩着,并不紧锁。张泰推开后门,只见院子里横七竖八。竹竿上衣服散落在地,被踩得污黑,水桶横倒在地,几盆花草砸得稀烂。张泰心道不好,几步进来,只见三四个随从正在他家房檐下席地而坐,地上摆着酒菜,显是吃有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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