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陷入令人窒息寂静。
杨家盛偷偷扭头去看许顺和,这看,他立刻悔得不行。
许顺和胸膛起伏,呼吸急促,脸色苍白,眼眶通红,里面有泪在滚动。
是气得不行样子。
“哥——”杨家盛后悔,非常后悔。
许顺和没理他,开始算账:“你是不是应该反省下?”
杨家盛不吭声。
许顺和条条列:“做好事是对,见义勇为是对,派出所表扬你。可是,你在做好事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稍微想想,做好准备,再去做好事?”
杨家盛还是不吭声。
许顺和语气更冷:“那个路口离包子店不到两百米!就不到两百米!你为什不先给打个电话?两个人总比你个人好!你为什不先打电话报警?人家警察说,你是下狠手打,个人打三个,还把那三个打得很惨,鼻梁都断!要不是这次责任在他们身上,你打这狠,都要被派出所拘留个十天半个月!”
许顺和又说遍:“现在,上二楼去躺着。”
杨家盛不敢反抗,他拖着步子,慢慢地挪上二楼,疼得龇牙咧嘴。
许顺和在后面跟着他,说:“去房间,杂物间太小。”
杨家盛进许顺和房间,实在痛得厉害,顾不上别,直接在许顺和床上趴下。他小心翼翼地把夹板固定小臂放在枕头上方,才终于觉得舒服点。
许顺和在床边坐下,帮他调整下手臂姿势,又把被单叠起来,让他趴着舒服点。
两颗泪珠滚落下来,掉落在白色棉布T恤领口。眼泪浸湿脸颊上点点皮肤,但很快就干,快得像那两颗泪珠只是杨家盛眼花看错。
但真真切切是两滴眼泪。
那两滴眼泪就像两颗珍珠,那是许顺和在乎他证明,真真切切证明。杨家盛真想把它们捡起来,装在小瓶子里,永远挂在他胸前。
许顺和气得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你都被打成这样,还不给打电话!不去接你话,你打算怎办?你自己个人,怎去医院做检查?路都快走不!”
“拘留就拘留,又不是没打过架。”杨家盛继续嘴硬,“给你打什电话?就是个小工而已,你是老板,给你打什电话。”
许顺和气得有那会儿说不出话来,指着杨家盛脑袋说:“还好人家砸是你背,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往你脑袋上砸,怎办?!”
“不怎办。”杨家盛说,“砸就砸,反正没人在乎。”
杨家盛脱口而出后,有些不安,这话幼稚得伤人。
杨家盛瞄眼许顺和。
许顺和慢慢说:“你现在这种样子,自己个人在出租房待着不行。等会去把你东西拿回来,这几个礼拜你都在这里住着,好照顾你。”
杨家盛心里有些感动,但又委屈。
会让他搬走,会让他搬回来,怎样都是许顺和说算,谁叫他没本事。
他嘴硬:“只是轻微骨裂而已,自己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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