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忙得不可开交,所有细节还是得按照许顺和安排来。该煮十分钟豆子就必须得煮十分钟豆子,就算下桶豆浆已经快来不及赶上买早餐人,也必须煮这十分钟。
偶尔两次,高峰期顾客特别多,收款语音提醒连续哔哔响,根本听不到上个人付多少钱,大桶豆浆瞬间空。不太着急人听下桶豆浆还得五分钟,就站在店门口等着,愣是要等“包你喜欢”豆浆出锅。
杨家盛抱着保温桶去装豆浆,许顺和站在柜台前打包。
等着热豆浆从龙头哗哗流进保温桶时候,杨家盛听见等豆浆阿姨在小声跟许顺和聊天。
在十八岁生日这天,杨家盛收到在“包你喜欢”第份工资,三千块。还收到老板许顺和发给他第个生日红包,两百块,杨家盛没收。
第二天早晨起床,要进洗手间刷牙时候,许顺和刚洗完脸出来。他额头刘海被水打湿,软软地垂着。他眼睛很黑,皮肤很白,显小,怎也看不出来是快三十人。杨家盛有时会想,他真是二十九岁人吗?是不是他为树立老板威严,管住小工,故意把年纪往大说?但很快杨家盛又觉得这种想法有点可笑。
杨家盛站在盥洗台前刷牙时候,台面如既往擦得干干净净。即使下个人还要刷牙洗脸,会弄湿台面,许顺和还是会每次在自己洗漱完后,把台面擦得干干净净。
杨家盛洗完脸,正在用小抹布擦干台面跟水龙头,许顺和突然探头进来说句“把红包点”。杨家盛还来不及回话,许顺和又走,揉面去。
早上时间很赶,现在两个人要做四百个包子,百个白馒头,百个红糖馒头,两百个茶叶蛋,四百杯豆浆。光揉面,许顺和就得揉三次。先揉做包子面团,接着揉做白馒头面团,红糖馒头得往面团里面加红糖,红糖比白糖黏糊多,揉起来更需要巧劲跟耐心。揉完几十斤面团,许顺和额头就见汗。
杨家盛说:“你歇会,馒头来揉。”
许顺和看他眼,笑,说:“不累,揉这点算什。以前在早餐店打工,早上揉上百斤面!你要想学,先从揉包子面团开始。揉馒头得有巧劲,必须把面团揉好,馒头才能又软又蓬,把发酵老面都揉进新面里,揉均匀,才发得起来,蒸完才香!发得好面团,蒸完点发酵味道都没有,只有面粉香味。不加泡打粉,泡打粉加,馒头能发好大,但是不香!”
许顺和边揉面,边教杨家盛,还叫他过来看自己怎揉,教他揉面技巧。杨家盛只是怕他手酸,想替他下。没想到揉面还有这多讲究,只得边洗鸡蛋边认真听。比起揉面,洗鸡蛋、洗豆子真特别轻松。
等两百个鸡蛋都放大电锅里慢慢煮着,第桶豆浆也好。杨家盛又忙着把豆浆倒大保温桶里,然后洗豆浆机,洗第二盆豆子,煮第二盆豆子……
循环往复,天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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