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该上朝。”
新皇正出神,侍候小内监唤多声他才听见,正欲走他却忽然停下,“朕……能当好个皇帝吗?”
小内监从小跟着新皇长大,激灵而谨慎更知其心思,忙笑道:“陛下才登基没多久,朝中政治清明,百姓生活喜乐,陛下当然是个好皇帝。”
新皇闻言却在心里缓缓摇摇头,他知道,眼前这些没有父皇日夜筹谋,殚精竭虑地谋划铲除异己,他不可能如此轻松得享贤名,旁人只道是他谦虚孝顺,只有他心里知道是父皇为他荡平障碍。
日头东升,光芒刺破昏暗照亮料峭飞檐,蓝天如洗,殿前广场空旷而宽阔,天际偶有飞鸟滑过,除此之外只余风声。
钟琴刚刚捡起托盘滑落,敲在地上发出阵闷响。
哀钟阵阵,惊起片飞鸟,他看眼大明宫灰白天空,不知是松口气还是又提起来。
这天,要变。
多年后,三皇子已成封地闲王,而他也成为真正掌管封地后宫之人,钟琴才在那装着毒药瓷瓶中找到张蜡封纸条,打开才发现竟是先皇给三皇子留下密诏。
密诏言明,钟琴不杀,则三皇子不诛。
哽咽:“殿下汤快冷,喝吧。”
“你真没事吗?”
三皇子歪着头看中钟琴,好似这般才能看清他为什哭似得,傻气举动却让钟琴心揪成团。
哗啦!
瓷碗碎地,钟琴怔怔看着自己打翻瓷碗,身体不由自主颤抖着眼泪再也控制住流下来,他幼时亲眼见到因背叛而受凌迟之刑情景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新皇负手而立,忽然心中涌起巨大责任感,他要接稳父皇交个他大殷,做个好皇帝。
*
崇仁坊,晋国公府外。
阿肥趴在念君怀里无声地嚎啕大哭,小念君也是副舍不得模样。
“到那边记得写信回来报平安。”萧绮罗拉着萧铎和霍长婴手殷殷叮嘱着,“听说边境苦寒,长姐给你们做袄子就放在第二个箱
钟琴终于明白孙公公临走时那句话,那是先皇给三皇子线生机,赌便是他不忍心。
若他不忍心,则三皇子得忠心之人,且两人关系暧昧不明,两相牵制之下,三皇子也必定不会再行其母后尘。
先皇铁血手腕,却也为他每个儿子都想好最合适他们道路。
皇帝驾崩,太子登基,紫宸宫换新主人。
已经登基为帝太子站在高处阑干后俯瞰着紫宸宫,巍峨绵延宫殿还笼罩在破晓前短暂黑暗中,勾勒出宏大而雄伟剪影,他视线似乎越过宫殿、穿过层层宫门到永安城大街小巷,商贩叫卖,百姓和乐。
三皇子被吓跳,却还是下意识地奶声安慰道:“不怕,不怕。”
当——当——当——
钟声骤然响起,浑厚而悲哀,徘徊在紫宸宫苍穹之上久久不散。
钟琴面色微变,却见下刻,便有小内监急匆匆进门跪地痛哭道:“殿下!皇上,皇上驾崩!”
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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