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铎替霍长婴挑着鱼刺,将细白鱼肉放在瓷碗里,“那些命妇贵女并非都是良善之辈,你身无诰命,又非宗室,而且……”他说着顿下耳尖有些红,舀勺鱼汤到盛着鱼肉小瓷碗里,“而且,你还未曾过门,陛下让你在身边,虽面上不怎好看,实则最为稳妥。”
霍长婴挑挑眉,四周欢声笑语,丝竹阵阵,他笑着侧头在萧铎耳边低语道:“你倒不疑心。”余光扫过对面嫔妃公主或羡慕,或好奇神情,坦然接过瓷碗,夹起块鱼肉放进嘴里,眯眯眼,只觉满口鲜香。
他并非不懂宫中规矩,便低头同萧铎悄声道:“懂,即便假托常氏女身份,也只是介白身之女,若还令摆桌案,反倒不合规矩,保不准儿就令有心之人做筏子。”
说着,他视线扫向对面空着那几个位子,端起酒壶装作温顺模样,给萧铎斟杯酒,边悄声道:“听闻太子病中不能出席宴会,陛下手边那个位子竟也空着?”
萧铎又替他夹菜,边道:“是聂相。”
之上胡旋舞女旋转裙裾上,琵琶丝竹,箜篌悦耳。
主座之上,便是帝后二人,皇帝威严庄重,皇后雍容典雅,共同笑着接受众臣朝拜。
靠近主位宴席坐便是后宫嫔妃与皇子公主,再往后排坐着朝中大臣,命妇贵女则是另辟屏风格挡。
霍长婴本应与命妇贵女处,但开宴前,皇帝却忽然出声,命人在萧将军身边放两张坐席,却不另加桌案,是以霍长婴得以同萧铎处。
但只命人加坐席却不加桌案,这般做法,与那宴席之上,皇帝兴起赏赐给大臣歌姬舞女并无不同。
霍长婴闻言微微惊讶,心说这聂家人竟嚣张到这般地步,视线扫过对侧席位之际,忽然察觉道视线,寻着方向望去,却没发觉有人看他,只瞧见在皇帝手边极近位置,个身着皇子服色十来岁小少年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歌舞。
他眉心疑惑微蹙,萧铎便道:“那便是三皇子,聂贵妃所出。”
霍长婴微微挑眉,心说这便是自己那不着调祖宗,正欲收回视线,余光忽然扫到那三皇子身侧垂眸不语小內侍。
他眼睛微眯,在那人身上转圈儿,便收回视线,专注瓷碗中鲜美鱼肉。
歌舞间歇,胡旋舞女退下,转换另波舞姬,脚系铜铃,反弹琵琶,
众人只冷眼瞧着,各自心中打着算盘,不知是晋国公家这位近日来炙手可热萧将军,是否因拒绝皇帝赐婚而惹怒陛下,是以,众人便如同看不见萧将军身边还坐着个人般。
晋国公也只是含笑冲霍长婴点点头,在众人看不见时候,转头冲霍长婴眨眼,示意他安心。
霍长婴唇角抽下,往萧铎身边靠靠,他自是知晓这宫宴规矩,但心中并无多少恼意,反而正得他意,离阿铎近,且不用跟那些女人周旋。
端起酒壶自己斟杯,入口醇香绵厚,霍长婴微微眯眼,惬意地瞧着眼前舞蹈。
“陛下其实并非刻意折辱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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