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进去，他知道落夕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虚弱
模样，他便假装不知。
落夕呼吸变得困难，他手指死死抓住鲛绡，想呼喊特西亚名字，张嘴时鲜血不断涌出来，他视线渐渐模糊。
冬崽游到落夕眼前，抚摸着落夕脸庞。
外面月光化成细碎光芒，温柔地飘落在他身上，融进他身体里。
这时，他仿佛听见，少年温润嗓音响起，“你是条好鱼，
定会好起来
少年眼角红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落下来瞬间化成银白色珍珠。他伸手推开特西亚，苍白脸颊恢复些许血色，开口便是沙哑嗓音，“不行
。”
“王，对不起，
太用力。”特西亚微微喘息，放开少年，“没有伤到您吧。”
“没有，你不要这
叫。”落夕不自在地别过脸。
特西亚握起他手，放在唇边亲亲，“您好好休息，先出去看看。”
寝宫里落室珍珠。
明年这时候，就该长大吧。
冬崽依偎在寒湛怀里，迷迷糊糊睡过去。
他做梦。
这次他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做梦。
整座空心岛笼罩在银色月光中。
崽坐在礁石上，长长鱼尾浸在水里，轻轻划，就掀起浪花。
巨大月亮从海平面上升起，几乎占据半海域，能清晰看见月亮表面斑驳痕迹。
离他是那近，仿佛触手可及。
这是几亿年前月亮呀。
冬崽觉得，真不可思议，他竟然回到几亿年前，拥有人鱼父母。
特西亚临走前，把珍珠捡起来，放进角落箱子里。
特西亚走后，落夕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他指缝间流出来，融进海水里，顿时宫殿里弥漫着浓郁血腥味。
落夕总有种被窥视感觉，忍不住看眼周围，却没发现有什。
他落寞地垂下眼，他清楚自己时间不多，尽量陪着特西亚，度过他生命最后段时间。
宫殿外，特西亚靠着墙，听着里面断断续续咳嗽声，他心脏阵钝痛，妖异紫眸变得通红。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宫殿里，与夜明珠柔和光芒交织起。
两条鱼尾交缠在起，依稀听见人鱼族啜泣声，银白色珍珠哗啦啦砸进水里。
冬崽悄悄红脸，虽然他不清楚这会他还有没有脸，他很明显感觉到，周围海水渐渐发烫，如他滚烫脸颊。
他已经不是曾经什都不懂小人鱼，在人类社会活十几年，有人类该有羞耻心，他偏偏挪开眼睛，不敢直视。
海水悄无声息地掀起垂挂在石床前鲛绡，露出两条交缠在起鱼尾。
据说月亮每年都在以3.28厘米速度远离蓝星，难怪几亿年后月亮，用肉眼看来，只有他巴掌大小。
冬崽贪婪地望着月亮，舍不得挪开眼睛。
冬崽看月亮，寒湛看他。
寒湛抬手拨开他湿漉漉黑发，露出那双清澈双眼。
皎洁月光照进少年眼里，如点缀着最耀眼星星，漂亮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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