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福挥手,众人立刻跟上。
宁泰城从没有这安宁上午,铺子没开门,没有敲诈勒索地痞,没有招摇过市纨绔子弟。
武威坊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上,李有福手下这些兵丁,不是——>>
跟陈家私兵硬扛,他们只负责封锁路口,抓住想要趁机闹事人。
里面不断传来厮杀喊叫,李有福忍不住皱起眉。
李祖父断断续续地说完这番话就咽气,他是个聪明人,可也仅只如此,想不出更好出路。
税吏太招人恨,还招人眼(家里有钱)。
李有福想方设法地去做捕快差役,并且有意识地结交本衙门甚至其他衙门小吏差役,他慢慢发现有他这样想法人不在少数,然后就赶上机遇。
他学真正武功,做个不入流校尉,大小是个官身,不清楚他官衔人还以为他是统领呢。
昨晚宁王薨,半座城都被闻到浓烟,比起惶惶不安李家人,李有福恨不得深吸口气,神清气爽。
身无分文,瑟瑟发抖。
过没几天这些人也不知所踪,也不知道他们是被卖去工坊,还是窑子。
李有福难以释怀,因为收缴赋税年比年难,大部分土地都在权贵名下,小部分还归寺庙,这些人都不用缴税,只剩下少得可怜百姓,把人逼死也榨不出几斤油啊!
税吏做得太过,可能被江湖人“除,bao安良”,横尸乡野;心慈手软吧,就是收不齐粮交不差,全家横死。
李有福悲恸地上前握住祖父手,大声道:“损阴德,脑袋悬在腰带上,不知何日即死。得来好处就是祖父养活们家,让们不至于像那些农户沦为流民做工累死,或者冻饿至死。可这不应该是们本来就有好处吗,们为官府办差卖命啊!”
今日巡街时候,他甚至有心情去想客云来招牌菜。
“李校尉辛苦。”叫住李有福老吏笑呵呵地说,“这是去哪儿?”
“高老客气。”李有福拱手,他整夜没睡,却看不出半点倦意,“武威坊那边不太平,约莫是陈家养私兵,得去看看。”
“老夫正是为这件事来。”老吏笑着冲其他巡城兵丁示意,然后慢吞吞地上头骡子。
“走!”
李父闻声大骂:“那些刁民,只会在地上刨食,怎能跟们……”
“他们是牛、是骡子,被鞭打驱赶着终生劳作,们则是猪、是狗,吃得比骡马牛好,也不用干费力气活,可是当们没用或者养得足够肥之后,会怎样呢?”李有福当时悲从中来,大哭道。
快死李祖父忽然笑,他放心,因为儿孙里总算有个脑子清醒。
李祖父楚朝时就在宁泰衙门里当差,经历宁王就藩、楚朝覆灭、宁王自立等等系列变故,顶头上司至少换十轮,他还是好好做着税吏,因为他是个聪明人,会看人眼色,没那贪心。
“不要太贪……要做有能耐,别人离不得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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