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虎,便是酣睡之姿。”孟戚继续回忆道。
既然有石雕,只要位置足够巧妙,便是贼子眼中忽然出现只酣睡猛虎。
做贼本就提心吊胆,慌乱中更来不及辨别真伪,更不会去看墙上幅画。等到捕快来,杨家人都被惊动,烛台都被点亮,屋子里亮得跟白昼似,又找不着那只虎,人们自然就想到挂着猛虎图。
虽然石雕跟画上虎姿态不同,但毕竟出自人之手,总有微妙相似处,那贼吓得半死跑出去,被押着带来又找不着虎,听人说再见那幅画,没准就信以为真,口咬定就是画上之虎。
世人多喜荒诞怪谈,传十,十传百,越传越歪。
这会儿递给孟戚,后者仔细读遍,笑道:“这是件说重要很重要,可又文不值东西。”
“是什?”
“摩揭提寺武学典籍,天魔波旬相。”
孟戚说完手指顺势搓,轻而薄幔帐立刻断裂化为碎片。
恰好灌入屋内狂风吹,顿时飞出去,有落进泥土,有坠入河中,再也拼凑不回来。
“起风。”
孟戚站在窗口眺望。
树木左右摇摆,孟戚加道柔劲掌风,让树枝分得更开。
只见天空逐渐阴沉,浓密云层翻滚着,以极快速度“流”向远方。
墨鲤正在屋内收拾行囊,将阿颜普卡信件放在旁边,这些东西孟戚已经看过,不用再随身携带。
墨鲤关起半扇窗,拿着最后根卷轴问:“这幅猛虎下山图是怎回事?”
如果没有画圣杨道之家里夜现猛虎传说,阿颜普卡也不会觉得太京龙脉原身是虎。
“这些传闻真真假假,又时过境迁,极难说出个所以然,不过杨道之这人吧——”孟戚琢磨着,不确定地猜测道,“有些爱开玩笑,他也擅长做石雕,曾在山里寻上好石料,做整套十二生肖,每件石雕都有拳头那大。他手法自成派,譬如画作人物线条衣袖极为细致,反前人写意之态,而石雕细节处也惟妙惟肖,没有件是呆板僵硬。其中那兔儿边耳朵立起边耳朵垂落,半蹲着吃草,杨道之将这件兔雕搁在书桌屏风后面,夜里寺庙点灯笼,猛地看还以为有只兔子在屋子里偷吃东西。”
沙鼠住在山中,对兔子吃东西神态挺熟,连沙鼠都差点认错,可想杨道之技艺有多高明。
灯光透过纸屏,将影子放大。
前日夜里他们放把火,墨鲤担心画轴与信件被毁,还特意取床边帐子将它们裹层,然后才用粗布打成个大包袱。
那幔帐也不是寻常物件,上面乍看是银线所绣吉祥如意纹,其实是按照回文圆圈排列梵文。
字体极小,寻常人很难看清,更不要说认识上面字。
墨鲤认出是梵文,却不知道是什意思。
想到西凉摩揭提寺经卷多以梵文而书,阿颜普卡耳根后面还有组成叶子经络梵语文身,当日就顺手把它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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