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记得从前这边没有山神庙。”孟戚负手,施施然地进门。
因为顶着寻亲名义,孟戚说这话倒也没人怀疑。
德子连忙点头道:“这座庙是十年前起,再之前大家只是请个神像拜拜,逢年过节还得去隔壁村或者山里上香。”
“怎,飞鹤山有许多山神庙吗?”
“可不,多着呢!不过他们都不得山君泽神眷顾,没有咱们村庙灵验!山神定是喜欢住在这边,爷爷说,等庙塌掉,就在湖中央沙洲上再起座,大伙儿已经开始攒木料砖石。”
因为它只剩下半,还陷在泥土里,跟泥巴个色。
——这什山神,过得也太惨。
墨鲤心里很是纳闷,不应该啊,虽然这个渔村看着不太富裕,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家家户户都有两件好衣裳穿着参加喜宴,大热天村里小娃子也穿着肚兜,没有光着满地乱跑,村里老人数量也不少。
看百姓生活得好不好,是看老看小,二就是看气色。
望闻问切是医道基本功,第项就是望,吃不上饱饭人,脸上气色能好到哪里去?
这座很灵验山神庙,从外观看起来点儿都不像。
外墙矮得要命,随便来个孩子都能趴墙头翻过去。
门口牌匾受风吹雨打,只剩下几笔浅得看不出究竟写啥字痕迹,如果不是通往山神庙石板路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丝杂草,墨鲤都要怀疑这里是座废弃野庙。
“到。”
给墨鲤孟戚领路正是老村长孙子,名唤德子,早年在外面做过几年裁缝学徒,算得上有见识,也能听跟说官话。
德子说得兴致勃勃,孟戚嘴角抽,有种不好预感。
当年他压根没听过山神庙灵验说法,而山里传闻来来回回就那些,狐狸黄鼠狼或者仙鹤化人,报恩或者报仇。山神般在故事里充当主持公道打圆场收拾
村子不算穷,村民还觉得山神灵验,庙也不远,怎就破成这样?
说起来,秦老先生冬天也住在山神庙里,不过岐懋山有好几座山神庙,供奉山神各不相同,谈不上哪个香火更旺盛。进山人路过就去拜拜,山路那难走,庙还没眼前这座破败呢!
德子显然知道墨鲤在惊讶什,他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老丈见笑,这是咱们这里老人传下规矩,山神庙是不能修,如果庙塌就说明山君泽神已经住腻,换个地方再建座新庙就成。”
墨鲤:“……”
长见识,以前只听过官不修衙,没想到还有不修庙。
孟戚口音明显是太京,德子在江夏郡里见过说这种口音人,无不是权贵,所以当他发觉孟戚似乎对山神庙极有兴趣,二话不说就主动领人来看。
他们乘船过湖,村民都忙着赴宴贺喜去。
山神庙就在湖边上,德子放下船篙,提挂干菜往庙里走去。
“这里有门槛,二位当心。”
如果德子不提醒,墨鲤还真有可能看漏这个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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