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工端着烟锅袋子嗤笑道:“人死还会漂上来,除非往麻袋里填石头。再个何必脏自个手,等会儿趁着夜色再找个浅滩……对,不用靠岸,把人扔下就是。等他们醒,再想办法回到太京,们早就已经在数百里之外。”
“杨叔高明。”何耗子立刻拍马溜须。
老船工哼笑声,招呼人准备开船。
陆慜看到,笑着朝何耗子摆摆手,后者头都不抬地划桨。
“他什意思,又没短他船钱?”陆慜不乐意。
锦水先生已经面无人色。
士人言必称礼,君王动辄号称以孝治天下,以德服众人,然而只有读书人自己知道这话里有多少水分。
何耗子在旁边套车,原本磨磨蹭蹭地偷听,这会儿也惊住,顿时不敢再听,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跑上船。
老船工正带着人修船帮,之前过断头滩时候,侧面处木板被砸得凹进去。
“杨叔,咱们赶紧走吧!”何耗子搓着手催促。
回答,孟戚伸手将二皇子拖过来。
“你来说说。”
“……会被严刑拷打。”
其实陆慜不清楚刑部或者大理寺审案流程,可是舞弊案严重程度他还是知道,朝廷里那些道貌岸然文武百官是什嘴脸,他也知道。
——怎说也是策划过谋逆造。反皇子。
“……你不知道们这行人在别人眼
“现在知道怕?”
老船工没听到孟戚等人对话,不过看何耗子脸色他也能猜到些。
何耗子讪讪地说:“不是已经快送走嘛!”
他说着回头看船舱,犹豫道:“查爷,不,查七这帮人怎办?真要丢进江里喂鱼?”
远处墨鲤耳朵动动。
陆慜对着僵硬呆滞锦水先生说:“据说他们不相信犯人主动招供,这种大案涉及到人没有翻身余地,只是早死晚死问题,所以就算是朝臣被下狱,也不会免刑。”
“不止如此,不管先生说什,指认谁,问案人永远都不满足。”孟戚压低声音,目光表明他不像是说给锦水先生听,而是冲着陆慜去。
“纵然吏治清明,派系倾轧也会给予人私心,想借势打压政敌势力。按照朝廷律法,为防止审案者诱供,会有三人同时监督刑讯,兼问案办案。他们需要人犯主动说出自己想要答案,所以会直拷问,若是先生不懂朝野局势不知道朝臣名姓还好,可是先生却知道。”
孟戚神情冷淡,他声音幽冷得像是江面上阵风,寒到透骨。
陆慜率先打个哆嗦,不由自主地跟着喃喃道:“那就……更吃苦,审案三个人必定是不同派系人,他们不能诱供,也不能接受对自己不利答案。每当你受刑不过,胡乱吐露个人名,就要在朝中掀起阵风雨,最终他们达成致利益,准备用这个结案,而你还不知道所谓‘标准答案’是什,只能被遍遍拷打,次次乱说,直到说到他们满意那个,才能画押签供,等待秋后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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