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工咂下嘴,张宰相门人故吏最近被贬不少,官船来来去去,码头上苦力们也听耳朵,知道朝廷里要变天。
能在断头滩这边私设关卡盘查,可能是锦衣卫,也有可能是舞弊案背后黑手勾结地头蛇。
在码头上大张旗鼓地搜查,会打草惊蛇。
如今到断头滩,两岸荒芜,水道被天然横断,船上人很难跑掉,确实是个盘查好地方。
“杨叔,这怎办?”
般船只到这里都会尽量靠岸行驶,以躲避漩涡暗流,然而出京商船太多,他们占据较为安全水域,其他船只能在后面排着队慢慢挪。
老船工眼尖,看到那边有些不对,好像有人设关卡在搜查。
“难道是们绑走查爷事……”
“胡说,哪有这快。”
老船工斥责之后,又想到船舱里那个提到科举舞弊书生,神情微变。
马,争执时下意识也不会想到把马强行加上去算作辆车。
陆慜避开马匹说辞,据理力争:“们只想过江,多走路算谁,是你还是?”之前二十文引路费也毫无道理,既然你要算马匹,怎那二十文钱不减去?断头滩附近道路崎岖马车难行,眼看天就要黑,你要们在那边下船?”
孟戚在旁边听得饶有兴致,还不忘对墨鲤说:“们原本可没打算来断头滩,他连这附近地形也知道?不错,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能懂得这个道理,算他这些日子没有白白浪费!”
“……陆慜对着地图揣测行程,打听行情,只是为省钱吧?”
墨鲤忍不住说,孟戚笑意僵在脸上。
几个苦力急着团团转。
就算不是抓书生,搜查这关他们也过不去,船舱还有几个麻袋里装着人呢!就算放出来也不能把人嘴堵上!
甭管搜查人是什来路,看到这种情况,肯定会把他们这条船扣下
——查爷最近段日子,几乎天天蹲在码头上,抓走好几个书生。
虽然老船工不懂科举舞弊关窍是什,但也知道这些人必定会对负责替考书生严加看管,怎就让人跑呢?查爷不像是抓书生“补充”人员,倒像是在抓知情人灭口,毕竟要找人做替考这行,需得仔细查明身份户籍,不是随便上街抓个行。
如果个有功名读书人在返乡途中被人劫持,肯定要惊动官府。
京城里换皇帝,朝野动荡,难道也动摇这帮人根基,所以这些书生趁乱陆陆续续地外逃?
最近有倒台迹象,好似只有……张宰相?
那边何耗子跳起来辩驳道:“们这艘船上,如今只有你们这行人,没有算你们包船钱,已经很厚道!”
“包船?麻袋里人是死?”陆慜气得笑。
他们吵得热闹,两边人却都是言不发,完全没有掺和进去意思。
锦水先生还有点战战兢兢,因为前方青江水道处最险最急所在。
断头滩,顾名思义,这里可不是那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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