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水先生本姓贺,他只说姓,没报名。
贺家祖辈行医,有手针灸、正骨工夫,虽说不上是名医神医,但是在所住坊间也算小有名望。
贺生并非是对行医诊病没兴趣,而是自小家中没打算让他继承祖业,他少年聪慧,读书很是得,父辈看到盼头,指望他科举做官。
二十来岁,就能写手念着通畅舒泰,合撤押韵八股文章。
虽文采稍显不足,立意不高,但也算是出类拔萃,路考上举人
这处不能待,就去别处,是再寻常不过事。何耗子这帮人却要偷偷摸摸,瞒着所有人跑路,这里面就有问题。
墨鲤虽然揭穿这件事,可他神态也好,语气也罢,都像是与老船工谈琐碎家常般平和,不会令人感到半分不悦。
这从老船工皱紧眉头就能看出,锦水先生在旁边暗暗称奇,随后他想到墨鲤上门求银针,自己起初也没好声气,最后不知怎着就把针卖,还觉得这位大夫为人和气,颇有几分好感。
“……”
锦水先生打个冷战,不敢再想。
事翻个底朝天,可是太京足足有几十万人,像这种暗地里给人办事狗腿子不知有多少。
老船工边说边打量,却发现孟戚墨鲤似是不为所动,而那车夫打扮小子撇撇嘴,神情讥讽。
老船工眉毛皱成簇,心中把何耗子骂个狗血淋头,面上硬撑着气,朗声道:“如今为诸位,算是狠狠得罪查爷,人也不敢留在原处,怕他乱叫乱嚷,害得码头上混饭吃兄弟们倒霉。等会儿下船,这人就送给你们,爱带去哪儿便带去哪儿,不管杀埋扔,小老儿都不知情。”
“老人家言重。”孟戚收荷叶糕,取下戴着斗笠。
他面容露出来,老船工先是睁圆眼,随后神情愈发难看,暗骂何耗子拎不清究竟招惹是何方人物,这麻烦估计是甩不脱。
墨鲤接着问道:“查七来堵马车,听外面那位何兄弟说,查七这些日子已经在渡口码头抓不少书生,可有此事?被他们带走人呢?”
老船工抽口烟袋,掀着眼皮道:“这事,你该问他。”
烟锅袋子指着锦水先生,后者静默阵,苦笑道:“你……你们被查七这群人看到脸,除非永远不回太京,否则会有大祸临头。”
书生说着,起身个团揖,愧然道,“本是丑事,亦羞于提及。而今若继续隐匿,唯恐诸位因不明事情始末,遭那鱼池之殃,便请诸位勉为其难,姑且听。”
***
墨鲤把孟戚按回去,不让他说话。
想要把事情问清楚,墨鲤觉得这活儿还得自己来。
“如您所言,都是凑巧,恰好赶到块。”墨鲤放缓语调,似不经意地说,“老丈船停在这里,外面几位兄弟也收拾家什,想来是早有准备,不愿在这片码头待下去。”
不管查爷还是他们这辆马车,都是无意间卷入这群苦力“潜逃”计划。
苦力,就是卖力气吃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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