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击中陆慜软肋,他沮丧得差点跳车嚎啕。
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有人神游天际,破罐子破摔直接犯懒,有人挺直身板骑在马上,努力维持着风度,对别人议论自己话充耳不闻心中却沾沾自喜,更有人想方设法摸到倾慕已久女子家车队附近,骑马来来回回地跑。
太京百姓不明所以,还以为这些公子哥又互相斗气。
车道堵塞,水泄不通。
辆被挤到路边朴素马车上,二皇子穿着旧衣耷拉着脑袋坐在车辕上,他用少许煤灰掺和面脂给脸抹层,还找张狗皮膏药贴在太阳穴上,整个人就跟斗败公鸡似,无精打采。
有什要求?
东宫只有个太子妃,个太子良娣,还没有子嗣。照理说这等时候送女入宫,搞不好就能博个全家富贵,阖族飞黄腾达好前景,然而新皇体弱多病,这无嗣……不见得是女人毛病,没准是皇帝自己呢?
无嗣就得在宗室里选人传继,皇帝如今还不到而立之年,他两个弟弟就更加年轻,将来大位落到谁手里,根本说不好,这时候站队下场太早!不小心,还得赔上阖族性命。
再者,皇帝身体这差,要是做个两三年皇位就死怎办?
这时候送女入宫,岂不是白白赔上个女儿?
孟戚看不惯他这个模样,嫌弃道:“行,你自己要离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大约是声音过于突出,旁边马车上立刻有人朝他们这里望过来。
孟戚不着痕迹地将斗笠压压,他手里还捏着马鞭,刻意收敛气息,佝偻着身形,远看就是个普通车夫。
二皇子有气无力地说:“是谋逆逼宫乱党,怎能公然出现呢?只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准在史官笔下,父皇就是杀……走得越远越好。”
孟戚鄙夷道:“你皇兄身边正缺人,你不能公开露面,还不能戴个面具?背地里做那锦衣卫暗属统领也是可行,怕只怕你庸碌无能,没皇子身份之后就什都做不。”
进宫是要博圣宠,如果没有子嗣做筹码,就更加考验此女才学跟能力,这般才貌俱佳女子,绝对不是随便个没落分支族女能达到水平,所以般人都不愿意,找个门当户对东床快婿,还能派上点用场呢!
于是游春会性质突变,名门望族子弟都接到来自母亲姨母祖母命令,趁着大家都抛头露面,赶紧把某某家公子指出来给她们看看。至于胆子略大姊妹,也会做出同样要求。
那些兴致勃勃想给姊妹出主意公子哥,打马出城,对着四面八方亲朋故交眼神,恍然大悟——他们要挑选姐夫妹婿,可是自己也在被别人挑啊!
夜之间成别人评头论足对象,谁能自在得起来?
那些不想成婚人,准备豁出去装病也要打道回府。可他们想走,他们家老夫人不乐意啊,多好机会,怎能让儿子孙子就这跑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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