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戚装作惊愣,手上动不动。
墨鲤移开目光,轻咳声。
他这个反应让孟戚感到惊喜,因为从前大夫见到这番情形,那是毫无触动,纵然有回避也只是出于礼节,绝对不会加上这声提示他回神穿衣轻咳。
大夫嘛,见过很多病人。墨鲤又跟那些作风古板性情顽固大夫不同,别说是个没穿上衣男子,即使是群身无寸缕年轻男女,都不见得能令他露出窘迫神情。
现在墨鲤态度发生变化,说明大夫看自己想法不样!孟戚自得地想。
孟戚自然比太子派去将军府传令人快许多,他回来之后没有绕到前厅告知刘澹宫里发生变故,而是直接翻过墙进院子里。
门没有栓,窗也留条缝。
孟戚轻轻推,人就无声无息地进屋子。
屋里摆设跟孟戚走时候没有太大分别,只有椅上搁着件内衫,未曾折叠,更像敞开晾着,袖子被风吹得微有拂动。
孟戚将衣服拿起看,那破处完整如新,完全见不到针脚,只有将衣服翻过来看内里,才能找到缝补痕迹。
按照史官习惯,必然要将这个晚上浓墨重彩地描述番,从炮轰内城宫门始,到齐帝陆璋死于乱刀之下,帝星崩逝,乃乱世开启之兆。
实际上这日后半夜什事都没发生。
雷止雨歇。
因为听到炮声惶惶不安太京百姓苦熬个时辰,发现外面街道静悄悄,不像是出大事,便在心里怀疑之前那场动静确实是惊雷。
虽然没听过这响雷,好像连地面跟着起震动起来,但是下雨之前不是还刮场大到邪乎妖风吗?
于是他慢吞吞地穿衣服,先把衣服拍拍,再抖抖,弄掉不存在灰,然后将衣服摊开去找系带,好像在检查有没有别破洞,最后摸着缝补地方仔细打量。
墨鲤等会,眼角余光看到孟戚把衣服当做古董鉴赏模样,不禁好气又好笑,他神色肃,沉声道:“大半夜出去淋雨,回来之后迟迟不穿衣裳,孟兄想必准备尝尝太京药铺草药熬出来汤汁。”
孟戚顿,飞速穿
大夫手艺不得。
孟戚暗暗感慨,他径自脱下外袍,就要直接把补好衣服穿上。
孰料墨鲤察觉到外面多股熟悉气息,知晓是孟戚回来,于是从卧房里走出来。
“……”
四目相对,这情形对秉持君子之仪人来说大约有些尴尬。
于是他们慢慢地放下心,尽管还有几分疑虑,却不再阖家带着细软衣物苦熬着,而是分开休息,准备等天亮打探消息。
同样情形也发生在宜广门附近这些官宅里,反正他们主家不在京,就算真出大事,时半会都牵扯不到,还不如早早歇息。
冥冥之中,那份紧张焦灼气息散去,甚至乌云都慢慢消散。
没有星孛,也没有什拨云见日换天地异象。
月亮因为夜空中云层影响,时而可见,时而消失,朦胧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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