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兰哆嗦着,忽然无声地哭起来。
墨鲤有些沉重,又有些想不明白。
“寻常百姓无钱治病,或者找不着大夫,耽搁病情,病又来得凶险,故而无救。你是东宫太子,太医为何连风热症之险都未能发现。”
“因为他们敷衍事,不是开太平方,就是彼此推脱。殿下自幼体弱多病,太医院人都不肯来东宫!”郁兰满腔愤怒,恨得连指甲都扎入手掌之中。
“行,郁兰,不能怪他们。这宫廷之中人过着什样日子,你岂会不知?”太子强撑着坐起来,他眼睛下面片青黑,他看着房梁上舔爪子嬉戏狸猫,忽然笑道,“国师不是想知道,试图谋逆人是谁吗?其实,是所有人。”
“不是太医,治不好你,也用不着怕。”墨鲤随口道。
“扁鹊见桓侯,转身就跑,何也?”太子继续苦笑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矣’。”
墨鲤抬眼,郑重地说:“原来太子也懂几分医术?”
“孤不懂医术,但知道人心,所以总会有人跟孤说实话,”
太子恢复些元气,说话时也不再气若游丝,断断续续。
可这座宫殿主人定知道,说来有趣,与大夫进宫时候,恰好看到有群内侍在荒废院子里挖坑,准备埋个匣子,那里面……”
太子猛地睁开眼睛,随后就是阵猛咳,嘴角边又开始溢出鲜血。
郁兰大惊,正要上前却被墨鲤挡在后面。
“住手!”郁兰看到太子被“挟持”,急得要大喊。
这时太子脸上忽然有丝血色,精神也像好很多。
孟戚愣。
墨鲤深深皱眉。
“二皇弟勾结外面江湖人,听说还是位高手,
墨鲤继续号脉,缓缓道:“这病最初应是风邪入体,发热症,浑身疼痛不止。因吃药却不见好,反反复复,拖许久。随后病势加重,开始稍疲乏就头晕目眩,心口疼痛,到最后根本无法走动,连用膳、说话都会透不过气。”
宫女郁兰震惊地听着,急切地问:“大夫,殿下病……”
“正如太子自己所说,来不及。”墨鲤叹口气。
“怎会,殿下刚才脸色好很多,比吃药还要管用。”郁兰满目希翼。
“只是治标,不能治本,最多维持半天。”墨鲤收回号脉手,摇头说,“如果在发热症时候,及时更换药方,对症下药,这病还能治。初时因为走动、骑马感到头晕,透不过气时候,这病或许能治。现在开始咳血,已经太迟,心脉影响肺脉,已经破裂淤血,脏腑出现水肿,亦无能为力。”
“郁兰,等等。”
太子阻止道,他看着自己手腕,神情复杂。
有股暖流随着经脉扩散到身体各处,窒闷胸口随之轻,太子病多年,也见过修炼内功人,知道内力可以短暂缓解他病痛,可是从未有这样立竿见影效果。
可惜,太迟。
太子面露苦笑,低声道:“大夫看孤,这会儿应该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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