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盆往旁边扔,身体扑过去,想要挡在床前。
然而没有等她扑到那里,就僵在原地,神情惊骇,偏偏不能动下。
陈总管跟另外个大宫女已经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他们不是直挺挺摔倒,而是忽然失去意识,随后凭空阵风将他们歪倒身体托下,缓缓放在地上。
不止殿内,外面站着人也无幸免。
就像忽然来群瞌睡虫,把所有人都放倒,众人倚靠着墙壁、柱子、桌子直接进入梦乡。
宫女便觉失言,连忙道:“伤势不算严重,只是下不来床,如今是多事之秋,良娣与太子妃留在后殿反而更安全些。”
太子没法说话,好半天才喘过气。
“还好……六弟在外面……否则……”
“陛下总会留个。”那个捧着盆宫女忽然开口。
这样大逆不道之语,众人听到之后毫无反应,连眼睛都不多抬下,包括匆忙进寝宫内侍陈总管。
寝宫里弥漫着浓浓药味。
阵忙乱之后,众人又恢复轻手轻脚动作。
幔帐低垂,殿里没有点熏香,仅在极远地方开两扇窗,又用屏风遮挡,不让凉风直接吹进殿内,只作通风用。
两个年岁稍长,眼角已经有细细皱纹,梳发髻大宫女半跪在床前踏脚上。
其中人端盆,另外人拧着帕子,为床上躺着人擦去额头跟身上冒出虚汗。
太子勉力撑坐起来,看到就是这幕令人瞠目结舌景象。
眨眼间,寝宫内还清醒人就只剩下他跟郁兰。
“咳咳。”
郁兰抛出去铜盆被人接住,甚至连水都没有撒出来。
房梁上蹲着只狸花猫,它
“殿下,实在不行就让郁兰冒险出去,得找位太医啊!”
陈总管说郁兰,就是那个碰盆宫女,铜盆加上热水,分量很沉,郁兰手臂连晃都不晃。她闻声侧头,神情犹豫着想要说什,就被床上太子打断。
“郁兰只是粗通拳脚,又不是什飞檐走壁绝世高手,她人还能进出东宫,带着个太医,被禁卫军当做叛逆怎办?再说孤身体多年如此,请太医也没用……不如让郁兰去崇元殿看看三皇弟,孤担心他被苛待,连口吃食都没有……”
话还没说完,又是阵剧烈咳嗽。
郁兰身体忽然抖,她惶急地叫道:“不好!”
“人回来吗?”
声音虚弱,几不可闻。
宫女俯身,借着身形遮掩,低声说,“外面禁卫军更多,几乎要把宫墙绕圈,林德子他们根本没法回来。殿下无需担忧,他们从小就在附近宫室当差,再也没有比他们更熟悉附近路径人。”
床上人又含糊地说什,宫女微微转头,看着寝宫外殿站着排人,神情间闪过抹恼意,她很快就把这些情绪收回去,垂头道:“太子妃还在后殿礼佛,良娣昨日试图如冲出去为殿下请太医,被禁卫军阻拦,摔伤腿。”
太子闻言猛地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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