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白也好看?”
“好看。”
席莫回咬咬嘴唇,小臂勾住这个老实男人脖子,他年轻背脊因为痛苦而佝偻起来。
“好看是因为还年轻。”
桓修白急忙否认:“不,你老也好看。”
只手从他怀中颤颤地抬起来,摸到他颧骨,席莫回在他膝头喘口气,指腹在他脸颊微弱地动动,声嘶哑轻笑从白发下传出:“你怎……眼病又犯啊。”
桓修白轻怜地将他眼前长发拨到耳后,席莫回浑浊目光正定定望着自己。
“不会死……咳咳,只是药而已,喝许多遍……每辈子都会喝,躲不过……”他将脸转向内侧,嘴唇几乎不动。
桓修白握住他下滑手,将他搂得更紧。
“,”男人深深喘息,才能把溢到喉咙酸涩咽下去再说话,“来救你。”
查看情况,几个呼吸间,房间里走得只剩下人。
桓修白凝滞血液再次缓缓开始循环流动。他操持着僵硬手脚,爬上窗台,摔进屋里。这次没有那道无形墙阻拦他,霰/弹/枪太重,滑落窗口,噗通和着冰雹砸进冷泉里。
他感觉手脚都不再是自己。屋子沉寂寂,桓修白踉跄着走过去,走到席莫回身边。他侧躺在地上,纹丝不动,像条搁浅人鱼,黑色长发凌乱地铺满在身上,呼吸轻地几乎察觉不到。
桓修白在他身前跪下来。男人抱起他,无措地向四周望望,张开嘴巴想发出声音,有什东西死死堵在喉咙口,气管疼得出血,也只艰难挤出声无意义“啊……”
他跪着,把席莫回抱在他膝头上,这个历经磨难,稳重如山男人,浑身颤抖起来,钢铁般身心像是被机器碾压过,碎得彻彻底底。他看着几个小时前还和他在雨中嬉戏情人虚弱地打着寒颤,长发还没有来得及干,就在他手中,缕缕,寸寸变淡变白。
“那不见得。”
他们享受会短暂温存,暂
席莫回呼吸急促,心跳过速,他不知道这是药物作用,还是其他什新副作用,以前是从未出现过。
他把袖子里藏东西仔细塞进男人粗糙手掌,对他,温柔笑着说:“你再……替戴回吧。”
过许久,他听到那个男人溃不成声嗓音:“好……”
他满足。男人用来持枪手,曾经那稳,那有力,拨弄在他发间却这小心,这抖得可怜,他摆弄枪/械灵巧手指都化作笨拙,不知所措,又满怀悲哀与溺爱。
“好……”桓修白伏下身,搂抱住他脖颈,埋进他银发里,哽咽道:“戴好,很好看,你怎样都好看。”
他银发,竟然是,这来。
曾几何时,年轻美人倚在夕阳下窗前轻描淡写地告诉过他——
头发会经历特定事情变白。
桓修白曾夸赞过,喜爱过那头银发,是浸泡过血淋淋现实,褪色后形成。
桓修白心痛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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