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之后,桓修白请教宗先行。他理应请对方稍事休息再开始典礼,却赶鸭子似跟在高瘦或矮胖主教后面,逼得老头子们不得不加快步速。
目光穿过红衣主教层层衣摆缝隙,紧追着教皇冠冕垂在身后飘带们,桓修白从这个在场乃至全大陆最尊贵男人身上发现诸多细节。
缀满宝石冠冕厚重,银色长发由鬓角牵出四绺纤细发辫
教皇白袍,是为令视者自惭形秽,认知到自己与神代理人之间鸿沟,产生敬畏,时时刻刻提醒着圣位不可亵渎。
而新娘白裙,是为等待夜晚降临,纵容她所属者撕破圣洁,打上标记,宣誓所有权。
但也许人类本质欲求就是破坏切所见纯挚东西,就比如洁白雪地定会遭到毒手样。
“戈里叶国王陛下,晚间安好。”教皇如传闻中温和。
桓修白没想他离近看起来如此年轻,和所得到地位全然不符。他样貌给人直观冲击力,而在这道冲击波散去之后,留下是种清晰印象:希莫斯是那种会毫不犹豫割肉喂养鹰大善者。
庇护十四世希莫斯身披乳白色精缎法衣,款款走上台阶。
买卖圣职,敲诈勒索,欺诈贿赂,勾结党羽,教廷每年靠这些手段敛来财富堆起来能填平中央内湖,而这湖面露出角,则是教宗陛下衣着。
这身白袍看似设计简约,实际每指甲盖那大料子都是靠成吨贝索金币堆出来。不说腰带上星银丝线压边,光是下摆串珠刺绣而成百合花图案,所用四百双七级灵翼鸟眼珠就能换块公爵封地。
鸟眼不腐不朽,散发着温润莹白光泽,光辉却不夺目,比宝石更能无形衬托出穿戴者气质。据说在法衣制作时,教廷本来选用更加奢贵八级灵翼鸟眼珠子,在缝制时仅仅因为它们直径不符合渺小而精致原则,又重新换七级鸟进行制作。
这样衣衫穿在年迈老头儿身上确浪费,可般普通年轻人也撑不起它华贵。
“您也安好。”
“来迟,愿神宽恕。”
“们都不介意。”桓修白轻松用“们”二字把群人拉下水。
圣职长脸色发青,敢把教皇对神述罪套在自己头上,唯有戈里叶这份张狂。
希莫斯性情温良,不在意国王冒犯,圣职长只好隐忍不发。
而教皇希莫斯体态挺拔优雅,量身定做法衣完美修饰身形,他比身后七个红衣主教高出个头,走在前方仿佛携带侍从出门主人。鸟珠质地轻,缝绣在衣角时也能保持行走时步态轻盈。
没有人会怀疑希莫斯配不上这身法袍,当教皇本人魅力远远凌驾于服饰,再奢靡着装都只能沦为陪衬。
教宗绒面浅口红鞋踏上最后阶,桓修白视线上移,个突如其来看似毫不相关联想撞入脑中。
他想到新娘嫁衣。
嫁衣与法衣,同是雪白无痕,神圣无垢,仔细追究下去却有着微妙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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