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沉沉睡去。
暮色被湖水映入禅室里。
室皆金。
缠绕在她身上
天蚕丝，金色却是越来越淡，越来越白。
井九想起先前她说话。
过冬说道：“那处是庵堂，这里也是庵堂，并无不同。”
井九说道：“你不担心她们会认为你死
？”
过冬平静说道：“她们觉得
总喜欢惹事，也许知道死会反而会松口气。”
二人没有再说什
，靠着各自墙壁，转身望着圆窗外湖与树。
忽有风起，湖水生波，树枝微颤。
现在她沉睡与醒来更加规律，沉睡数日便会醒来次，只是醒着时间还是不太长。
“你信任庵里尼姑？”井九看着窗外说道。
过冬说道：“当年修这座庵堂，只是喜欢这处风景，没有人知道是谁。”
井九说道：“这里风景确实不错。”
过冬说道：“秋天来时，树叶渐红，更好看。”
那马看井九眼，眼神很是无辜。
老尼姑带着马去庵堂前院，自会精心照料。
从这刻开始，老尼姑与其余三个女尼便直守在前院，只是每日暮时来石桥这边叩几个头。
庵堂很小，风景很好。
最美风景在间禅室里。
烦恼丝意思。
“抱歉，小庵简陋，向来不接待外客。”
那位老尼姑看着井九满脸歉意说道。
过冬声音从车厢里传来出：“是。”
老尼姑身体微震，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神情，片刻才后醒过神来，又惊又喜说道：“是冬姑娘？”
当年水月庵主与她师姐好像确实是这种态度。
真是。
都不容易。
既然如此，何不就这样看看风景便好。
仿佛团扇里画面动起来。
却不知道这风来自扇里还是扇外。
时间就这样缓慢流淌。
夕阳渐斜。
井九望向过冬。
井九把茶杯轻轻搁到席上，说道：“看起来你很喜欢享受人生。”
过冬说道：“如果没有这些，何必活着。”
井九说道：“别处亦有风景，也许更加壮阔，至少会有新趣味。”
过冬说道：“此间风景尚未看腻，何必去别处。”
井九说道：“为何你不通知水月庵，让她们接你回去？”
禅室墙上开着道圆形窗，窗外是片小湖，湖岸有树，横出数枝。
坐在禅室里向外望去，圆窗就像是幅团扇，风景都是扇上画。
湖风徐来，井九坐在禅室里，手里端着杯清茶，时而缓饮口，沉默不语。
这已经是他们来到大原城第四天。
对面墙上，过冬睁开眼睛醒过来。
过冬说道：“来庵里养伤，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来烦。”
这句话说极其生硬，更谈不上什礼貌，那位老尼姑都是满脸理所当然，带着马车进庵堂深处。
井九解下辔头，把缰绳交到老尼姑手里，说道：“好好养着。”
老尼姑恭谨应下，问道：“要养到何时？”
井九说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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