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那些恨咸宣人,也不得不承认,咸宣是汉室有史以来最好内史官。
可他不是死吗?
而且是被族诛!
而自己,这个当初被咸宣讥笑为‘王无用’家伙,却活到现在,拜为齐郡太守,秩比真两千石,在整个汉书都属于绝对高阶官吏。
所以呢,王豫没有任何负担见面就直接跪舔起来。
彼时,这个年轻人恐怕还在娘胎里。
但……
没有办法!
与节草和面子相比,小命和仕途前途,显然更重要!
他做三十年官,宦海沉浮,亲眼目睹无数人起起落落。
若不能抓住……
那或许找个白绫,自己上吊,可能还会有些体面。
……
于是,王豫连鞋子也顾不得穿,光着脚踩着冰冷地面,来到门口。
然后,他就见到个年轻不像话男子,站在门口,朝他微笑。
求教!
更要命是——王豫旧主与靠山,就是栽在此人手里。
葛绎候公孙贺父子,屹立朝堂,富贵三十年。
却在不到四个月里,被这个从南陵杀出来布衣扳倒。
只能说恐怖!
这就让张越尴尬。
“明府实在是太厚爱!”张越赶忙拉起对方,道:“晚辈受之有愧啊!”
但内心却是很喜欢,很受用。
早就已经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节草与面子,是最不值钱东西。
就像曾与他同出仕,被认为汉室百年难得见刑罚专家咸宣。
就因为要面子,想要节草,所以灰灰。
而他这个不要面子,没有节草家伙,虽然才能不及咸宣半,三十年政绩加起来,还不足咸宣在内史任上年成绩——咸宣担任内史,第年就干掉长安五十个为非作歹贵戚子弟,顺便修漕渠。
第二年就让整个长安犯罪率降到有史以来最少地步。
他头上貂蝉冠,就是最好标识物。
“下官齐郡太守豫,恭问侍中公安……”王豫迎上前去,纳头就拜,毫无节操道:“侍中公星夜来下官住处,真是令下官荣幸之至,深感惭愧啊!”
“下官本该再去侍中府邸请安问好,奈何回京日短,琐事缠身,不得空闲,又心念侍中公日理万机,辅佐陛下,事务繁多,不敢冒昧打扰……”
这段话说王豫自己都感觉是肉麻无比,鸡皮疙瘩起地。
他今年五十有六,二十年前就已经是两千石,贵为郡太守。
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如今,这位侍中官赶在大朝议之前来见自己?
王豫深深吸口气。
他知道,这恐怕是自己最后机会。
抓住,或许就能平安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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