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若是要报仇，将来可以来找
……”
“说到底，还是因之故……”
然而，他根本不恨卫青。
他恨
只有霍去病！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他再非当年那个敢于面对虎豹，敢于向匈奴人发起冲锋李禹
。
他抬起头看向宅院前那株老樟树。
二十年过去，老樟树依旧茂盛如故。
他走下马车，来到樟树下，抬头望着树顶茂密树叶。
他祖父李广去世后，无数送葬者从四面八方自发赶来此处，为其送行。
物是人非，现在
切都已经面目全非。
李陵已经成为匈奴单于妹夫，匈奴人右校王、坚昆国王。
去年，自己曾收到过李陵从匈奴捎来信件，询问家中情况。
但他却没敢回信，也不敢回信。
“少卿啊……”李禹在心里喃喃低语声：“是对不住你……”
李禹驱车，转个弯，从尚冠里大道，转进条小巷子，然后来到座古朴宅院前。
几个孩子，在宅院门口，骑着几头羊，正在玩着关中男孩子最喜欢骑射游戏。
游戏规则是很简单。
就是骑着羊，拿着把小木弓，看谁射出小木箭最远？
赢人，就可以成为小伙伴中今天大哥，被称为‘校尉’，可以发号施令，指挥大家伙列队啊跑步啊甚至调皮捣蛋啊。
夕阳西下，整个长安城都仿佛被染上层金色。
朱红色宫墙下，李禹抬头望着那高大宫阙，深深低下头来。
他现在感觉满心都是空虚。
他去韩说府邸，结果对方去建章宫，韩府大门紧闭，根本不让他进门。
他去找霍光，结果，霍光家门同样关死死，据说霍光这几天将直在宫中值班。
有士大夫甚至感慨：“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李将军壮哉！”
他父亲下葬之时，他也开始懂事。
他记得清楚，当时，大将军长平侯卫青也来。
虽然只是来走个过场，但，却还是来看下自己。
“汝父之死，吾很愧疚，他是个大丈夫……”
“无颜见九泉之下父祖啊……”
他摸着自己佩剑，剑身之上用着黄金珠玉作为装饰，价值百金。
掂量起来很重很重。
它已经不能再杀敌！
再看着自己身体，四肢已经松软犹如妇人，而肚皮更是大都影响活动。
看着他们嬉戏，李禹想起自己小时候。
那时，他与李陵、李置、李宣等堂兄弟们，也在此骑着羊，嗷嗷呜呜乱叫着。
父亲与叔父等人，则含笑在远方看着自己等。
记得那个时候，李陵还和自己打过赌，看谁先当上大将军！
可惜……
至于苏文？
早去雍县。
就留下他个人孤零零来面对这个世界，这个可怕结局。
“呵呵……”李禹忽然笑起来，他解开自己衣襟，对赶车车夫道：“汝自回博望苑，吾要去会密友……”
对方不疑有他，恭身拜，就将缰绳交给李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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