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升听着,虽然知道这个问题似乎存在陷阱,但还是点头道:“侍中所言是也!隐公趁人之危,擅动刀兵,取宋两城,由此祸患无穷,公室从此无宁日,正因此事,导致公子挥借助战争专权,最终弑君,不仅令鲁国从此内乱不休,更令礼乐崩坏,八佾舞于庭,故孔子深恶之,乃记于春秋,警醒后人: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为之,如欲令社稷久安,莫过于施德行仁,用尊尊亲亲之道,尚礼法纲常,如此天下咸安,无有兵革矣!”
张越在旁边听着,虽然觉得江升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但他还是很有礼貌和气度微笑着耐心听完。
这是起码礼貌,不能因为不同意别人意见,就不让人说话。
等听江升讲完,张越才道:“或许江公所言,也是部分原因吧……”
至少也是支持者!
只有江升,脸色严肃起来,如临大敌。
就听着张越轻笑着道:“只是,晚辈对于江公所说事情,稍微有些不认同……”
他越步向前,扫视着全场众人,道:“谷梁子曰:内不言战,举其大者……恰好晚辈也读下《公羊春秋传》,知公羊亦曰:春秋于外大恶书,小恶不书,春秋于内,大恶不书小恶书……”
“在这个方面,公羊与谷梁所言,极为吻合……”
“不过……”张越嘴角微微上翘,道:“《春秋》之义,哪怕是晚辈也是极为尊敬和佩服……”
文斌和陈盛两人听到这里,脸上露出轻松神色。
张蚩尤又怎样?
还不是得在吾辈君子大义面前低头吧?
哦嚯嚯!
“然而还是不能解释,孔子为何要‘于内大恶不书,小恶书,于外小恶不书大恶书’……”
“这是为尊者讳……”江升轻声笑道,打算用自己丰富知识量和阅读量来打败眼前这个年轻人,想他江升,自十八岁授业于鲁申公,学《尚书》其后专修《谷梁》迄今已经四五十年,看过书,车载斗量,读过简牍,堆起来足可截断江河!
眼前这个年轻人,哪怕再逆天,能比过自己?
但也就吻合到这里,接下去理解,完全南辕北辙。
他眨着眼睛,问刘据和刘进:“敢问家上、殿下,何以孔子做春秋,要如此区别内外呢?”
刘据听着若有所思。
刘进则忍不住问道:“侍中以为,孔子何以如此?”
张越闻言,笑着看向江升问道:“江公,隐公十年六月,鲁伐宋,取宋两城,春秋恶之,故记于史书,以春秋之诛鞭笞之,这点江公可有异议?”
想想也是,这位张蚩尤,再怎说,如今也是国家大臣,位高权重肉食者。
他将来大约也会有个庞大家族,有子孙后代、亲戚朋友。
怎可能不认同谷梁大义呢?
谷梁提倡,可都是保护和维护像他这样高位者利益东西啊!
其他人也都在心里稍稍放松些,甚至还有人拿起酒樽,为自己倒满杯酒,等着庆祝这位张蚩尤,成为谷梁学派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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