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这时候,正带着贡禹等人,站在夕阴街京辅都尉官邸前。
京辅都尉,其治所其实是在华阴县。
但,为方便办公,所以,在长安城之中,也设个官邸。
不过,这个官邸很小,只是为方便向长安汇报治下事务办事处。
若非张安世提醒,京辅都尉如今正在这夕阴街上,张越恐怕就会傻乎乎跑去华阴。
“启禀两位明公,在数日前,侍中领新丰令张子重率其所辟官佐,来等官邸……”留守京兆尹主薄恭身汇报着。
“不要再说!”于己衍抬起手制止他继续报告:“从今天开始,京兆尹上下,不得再有任何人私下或者公开议论新丰之事!违者,以妄议社稷论处!”
“然也!”方永也郑重道:“君等若是想议论,也可以,明岁大朝议,诸君去陛下面前,亲自禀报吧!”
此番甘泉宫之行,已经让于己衍和方永都认识到个真理——天子是站在那张子重那边。
诸官吏听,纷纷对视眼,互相之间,都能感受到恐惧和战栗。
方永听,郑重点点头。
惹不起,咱躲得起。
新丰事情,就让那位张侍中和长孙去折腾好。
无论成败,京兆尹都已经决定当瞎子。
没办法,像类似这样惊吓和训斥,两人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夏六月辛卯(初二)。
尚冠里大道,京兆尹官邸。
京兆尹于己衍和京兆丞方永,托着疲惫而恐惧身子,挣扎着回到官衙。
然后,两人都是对望眼,长长出口气,有种在鬼门关走遭感触。
此番,被天子诏去甘泉,他们两个先是被晾在云阳宫三四天。
所谓京辅都尉,其实就是中辅都尉。
乃汉室关中军三辅之。
说起来,西汉王朝关中地方设置,有别于东汉
无数人在心里暗暗思索着:“这位张侍中,究竟给天子灌什迷魂药?”
但有点,大家都明白。
人家那天来京兆尹衙门,确实是带着善意来。
只是大家误会,以为人家是来挑衅。
……
当今天子也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下次,若再因为新丰事情被叫去天子面前,恐怕,就不是骂顿这简单。
说不定,入宫阙就要被禁军给解下冠帽印绶,丢进诏狱里反省。
“明公……”
两人刚刚走近官邸内,整个京兆尹上下司曹佐吏,就都迎出来。
期间,连个宦官都没有来见他们。
在被晾这几天后,在个早晨,他们忽然被召见。
然后就是顿劈头盖脸臭骂和训斥。
天子甚至责备他们两人‘上不能佐朕以修德,下不能佐民以安生’,这几乎是汉臣所面对最严厉指控之。
“这新丰县事情,以后你还是少管为妙……”于己衍拍着惊魂未定胸膛,对方永说道:“也告诉下面人,从即日起,绕着新丰走,凡有官吏因擅自介入新丰之事者,京兆尹概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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